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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逆转归墟

正文 第七章,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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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烈兀目光投在弃置于河旁隐蔽虚的快艇,露出思索的神色,左右伴着他的分别是蒙古高手萧无归和匈奴高手达利哈商两大蒙元阵营的猛将,除十多名亲兵守卫后方外,以百计的战士正对小河两岸展开地毡式的搜索。m4xs.com

    大雨收歇,天上虽仍是乌云疾走,已可在云隙间窥见晴天,间有雨点洒下,四周早回复清晰的视野。

    旭烈兀头戴战盔,肩披长袍,毛领围颈,内穿锁甲,裤夸垂曳,按剑直立,气宇不凡。他的体格并不引人注目,可是他神光闪闪的双目,却令他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使人不敢小觑

    萧无归狠狠道:“若不是这场暴雨下得不合时,我们必可抓着那两个小贼把他们碎尸万段。”

    旭烈兀冷然道:“他们因何不顺流远遁,却要在这里弃舟登岸?”

    萧无归微一错愕,达利哈商点头道:“他们定是潜回归墟集图谋不轨。”

    倏地人影一闪,旭烈兀等身前已多出一个身形高瘦,外披红色长披风,头戴圆顶风帽,身穿交襟短衣,下穿黑缚裤,形相怪异之极的人。他瘦得像个活骷髅的脸孔没有半点人的活气和表情,死角般的眼睛更似没有焦点,可是却能令任何人给他看着时打心底生出寒意。

    萧无归和达利哈商同时露出敬畏的神色,旭烈兀的目光从小艇移到他身上,精神一振道:“萧胜意是否有新发现?”

    来者竟是威名在契丹族内仅次于耶律楚材的高手萧胜意。“当当!”

    萧胜意左手放松,抓着的两把刀掉往地上,发出声响,他以令人大感意外、温柔而动听的声调道:“两人在此处分手,一人往归墟集的方向走,在途上弃下这对兵刃,另一人跃过对岸,在岸旁泥阜留下浅印,差点被雨水冲洗掉,该是往南去了。”

    旭烈兀皱起眉头,道:“那往南去的当是经纬,另一人又是谁?这对刀看来是此人随手取来的武器,为的是要隐瞒身份,怕我们从兵器晓得他是保方神圣,由此可肯定他用的心是奇门兵器,且非常有名,教人一看便知他是谁。”

    萧胜意皮肉不动的道:“系艇于树的绳结是党项人惯用的手法,不用萧胜意说出来,大将军该猜到斗担惹我们的人是谁。”

    旭烈兀立即双目杀机剧盛。

    达利哈商狠狠道:“定是那天杀的盗马贼李承祯,他用的本是双戟,不用戟便改使双刀。”

    萧无归阴侧侧笑道:“今次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必教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旭烈兀道:“我们再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必须快刀斩乱麻,好待大汗入集。”然后沉声喝道:“你两人立即从城外调一师人马入集,把党项帮所有人等重重围困,不论男女老少,杀他一个不留。杀错人没有关系,最紧要没有漏网之鱼。我敢包保李承祯会是其中一人,否则怎能及时救出经纬。”

    达利哈商和萧无归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旭烈兀的目光回到萧胜意处,沉吟道:“如此看来,经纬应与李承祯关系密切,他究竟是甚么出身来历?以他的剑法,该是非同等闲的人物。”

    萧胜意淡淡道:“不论他是甚么人,只要大将军首肯萧胜意去追杀他,保证他活不过三天之期。”

    旭烈兀仰天笑道:“此子往南而去,必有所图。若能把他生擒,当可迫得他供出西夏马贼群的藏身之所,去我北疆为祸多年的大患。萧胜意你追踪之术天下无双,经纬定翻不出你的掌心。”

    萧胜意先发出一声尖啸,接着神情木然的道:“我会操得他连娘的闺名都说出来。”

    拍翼声从天空传下来,按着一头威猛的猎鹰落往萧胜意的左肩处,并不见有何动作,萧胜意已足不沾地的往后飞退,散发飘拂,加上迅如鬼魅的身法,包括旭烈兀在内,无不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纵使经纬是敌人,也不由为他注定的屈辱而心生侧然。

    萧胜意落往对岸,倏忽不见,消失在林木深处。

    荆州,江陵,知府衙门,内堂。

    吕文慈一阵风的穿门而入,来到正凭窗观看外面院落景色的吕文焕身后,愤然道:“这算那门子的道理?大哥你来给我评评看,我身为将军,现在国家有难,我吕文慈自动请缨,愿领三千精锐回去守卫京城,任他贾似道差遣,他竟然不受,说甚么请我们放心,三千兵马有之不多,无之不少,最重要是守稳荆州。二哥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坐看贾似道祸国殃民?”

    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吕文焕居二,吕文慈居少,可是外貌、长相、脾性无一相同。

    吕文焕中等身材,貌相朴实古拙,今年六十一岁,肉头鼻、高额骨,目光审慎坚定,外型并不引人注目,但却予人稳重的良好印像。

    吕文慈比乃兄年轻三十多年,刚过二十七岁,长相比实际年龄更要年轻,神采奕奕,五官端正,可是那对在比例上小了一点却长而窄的眼睛,总令他带点邪异的气质,又像赋予他某种神秘的力量。而他超乎常人的高额,清楚显示出他的聪明和才智。他比吕文焕高出大半个头,体型修颀匀称,肤色皙白如玉,有吕文焕欠缺那一股透骨子而来,世家望族子弟的出众禀赋。加上一身华丽的武士服,腰佩的名刀“断魂”,确有慑人的魅力。

    吕文焕仍是凝望窗外初冬的美景,像没有听到他的说话般油然道:“忽必烈从巴蜀顺流而来的水师军,目下情况如何?”

    吕文慈微一错愕,不过他一向尊敬吕文焕,不敢稍逆于他,只好勉强压下澎沸胸内的怒火,答道:“已抵上游建平城,另有一军进驻襄阳,成犄角之势,威胁江陵,我已加派兵马防守宜都、竟陵两城,若蒙古人敢攻打任何一城,我们在竟陵的大军可从水路迅速赴援。”

    吕文焕沉声道:“若让这两支敌军汇合,顺流直攻建康,小弟你道会有甚么后果?”

    吕文慈不忿的道:“我当然清楚,可是有大哥镇守荆州,扬州便稳如泰山,我只不过想为朝廷尽心尽力。看!贾似道用的全是他贾家的人,统帅是贾弘道,先锋督军是贾聪和贾清,我有那一方面此不上他们,自十六岁开始我已领军抗敌,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现在蒙元大军压境,贾似道仍是我行我素,继续放任风雅。我承认贾似道确是朝廷柱石,可是在军事上他却幼稚如童蒙,前线诸将,多乏作战经验,加上众寡悬殊,后果不难设想,我辈将为亡国之奴了!”

    吕文焕也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儿同意吕文慈的说法,苦笑道:“正是因大军压境,所以我们别无选择。贾似道或许不如你想像般的不济事,贾聪更是有勇有谋的勇将。小弟!好好助我守稳荆州,其他惟有看我大宋的气数。”

    吕文慈移往吕文焕身旁,双目寒芒闪闪,冷然道:“二哥怎可听天由命?凭你一言九鼎的份量,只须二哥点头,我立即率兵到建康宋见圣上,痛陈利害,说不定可令圣上回心转意,那方是万民之福。”

    吕文焕仍没有看他,摇头道:“阵前易帅,岂是智者所为。且虎卫军诸将怎肯心服,更让抗敌大计乱成一团,徒令小人如赵与訔者趁机起哄,来个混水摸鱼,此事绝不可行。”

    吕文慈大恨道:“大哥!我们桓家绝不可一错再错,当年大哥为宋窒死守襄阳,若非贾似道、杜范等一意拖延,爹早已经封王,天下是不是赵氏的天下还未可知……”

    吕文焕终于朝他瞧来,双目神光闪闪,大喝道:“闭嘴!现在宋室需要的不是内争而是团结,我们只有做好本份,方或不致沦为亡国之奴。你给我滚回宜都,若有闪失,休怪我吕文焕不顾兄弟之情。立即滚蛋!”

    吕文慈与吕文焕对视片晌,欲言又止,终一言不发的忿然去了。

    夜幕低垂下,一艘战船从寿春开出,循淝水北上,进入淮水后改向西行,逆流朝颖水与淮水交接处的颖口驶去。

    船上全是寿春镇将黄维的亲兵,因张世杰千叮万嘱,此事必须保持最高机密,不得泄漏丝毫风声,任务只为送一个人到颖口,至于有何目的,以黄维前线重将的身份地位,仍给蒙在鼓里。最气人的是派来的小小裨将朱迪亦对他守口如瓶,不肯透露端倪,而与他见面后所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黄维和朱迪立在船头,后者正精光闪闪的打量淮水北岸的形势。

    黄维忍不住试探道:“朱迪你对归墟的情况是否熟悉呢?”

    朱迪神色冷静的微一点头,不亢不卑的道:“下属确曾多次奉命到过归墟探听消息。”

    黄维忍不住留心打量他,皆因好奇心大起,今次张世杰派朱迪到归墟来,黄维认为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前线军情的重责,一向由他负责,自闻得忽必烈南下,他早侦骑尽出,多这么一个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此子顶多二十来岁,经验肯定不足。不过他却并不敢小觑他,因为朱迪似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沉着自信,令人感到他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朱迪只是比一般人稍高的高度,生得方脸大耳,结实粗壮,相貌堂堂,双目神藏而不外露,双掌特别宽厚,虽没有作态,总给人暗含某种充满爆炸性的惊人力量的奇异感觉。

    黄维道:“进入归墟后,你便得孤军作战,我的人均帮不上忙。我真不明白参军大人派你到归墟集有何作用?那里的汉人已走个一干二净,胡人见着汉人便杀,他们手段残忍,若你被他们生擒活捉,泄露我们的机密,会是弄巧反拙。”

    朱迪漫不经心的道:“下属地位低微,对军情所知有限,且若见势色不对,会先一步自尽,将军请宽心。”

    黄维见如此施压,朱迪仍不肯吐露只字片言,心中有气,再不说话。

    战船缓缓往右岸靠去,颖水从北面滚滚而至,汇入淮水,再朝南倾流,雨水交激,水流变得湍急起伏,船体轻颤。

    朱迪目光投在淮水北岸,颖水似若从无尽的远处倾流而来,岸旁是无有穷极的平原荒野,由此北上,凭他的脚程,一夜工夫可抵达归墟集前另一座废城汝阴,从那里再走两天,便是归墟集,心中不由涌起奋发的豪情壮气,连他身旁的黄维也不知道的是他此行不但关乎到宋室的存亡,也关乎到他朱迪一生人事业的荣枯。他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只是从没想过不是在沙场上两军交战下立功,而是深入敌后去进行近乎没有可能的使命。

    战船贴近岸缘,黄维冷冷道:“去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朱迪拍拍背上包袱,正要腾身而起,跃往岸上,蓦地双手一颤,警兆忽现。

    衣衫破空之声响起,两人骇然侧望,一道黑影似从水面跃起,升逾左舵寻丈,迅疾无伦的来到两人上方。来人宽大的灰袍迎河风鼓胀,仿如一只振翼的吸血夜蝠,一对眼睛闪着鬼火般的可怕绿焰,颇示对方的内功别走蹊径,诡异无伦。

    人未至,强大的气劲已压体而来,左右十多名亲兵在猝不及防下兵器尚未拔出,刺客已两手箕张,分向黄维和朱迪的天灵盖抓下来。

    在柴火的焰端上,肉汁从野狼被烧烤的腿上滴下,弄得火焰明灭不定,劈啪作响。

    昼夜不停急赶两天路后,经纬已远离归墟集,必须歇下来好好休息,医饱饿肚。颖水在离他半里许处流过,河水另一边就是归墟集与颖口间一座无人废墟汝阴。虽然他仍不知如何面见贾聪,但他一向洒脱,烦恼的事留待到寿春再想办法解决,眼前最迫切的事,莫过于享受他打猎得来的美食。

    若有一壸雪涧香就更理想。

    颖水平静得异乎寻常,不见舟船,却充满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重压迫感。

    天上明月当空,令人很难联想到两天前那场暴风雨。

    经纬拔出匕首,割下一片狼肉放进口里品尝,吃得津津有味,又自得其乐。他已近一年没有过流浪的荒野生活,忽然间颇有重拾旧趣的感觉。若没有战争,是多么快意的一回事;他爱干甚么就干甚么,单是怀内从孙和得来的金子,已足够他懒闲上数年,只可惜现实正朝其相反的方向进行。

    不由又想起与李承祯分手前的一番话,李承祯自认对历史发展了如指掌,但对宋人的认识实有不足之处,因为李承祯不像他般曾在南方逗留过一段长时间,对乌衣豪门更是缺乏深入的了解。

    以南宋理学家为代表的乌衣豪门,本是北方中朝的衣冠翘楚,南渡后成为侨姓士大夫,在科举制用人的制度保护下,在南宋这片残山剩水中安定下来,形成源远流长的豪贵家族,其子弟凭藉世资,尘尾风流,坐取公卿,维持家族的势力,令他们傲视依靠军功冒起的新贵。甚至贵为皇帝如赵禥者,可以把武人封官赐爵,却无法封他们为士族,因为那是世世代代的书香传承,不是一道圣旨可以改变的。

    对书香大族来说,谁做皇帝没有问题,至紧要是保存家族的优越地位,没有伤感或可惜的问题。他们关心的是家族的延展,非是朝廷的兴衰,故处理国事可以飘逸洒脱,家族传承却丝毫不可以含糊。所以说,在两宋的士大夫中,要找忠臣难比登天,孝子却随手拈得,正是高门大阀的制度下形成的怪异情况。

    经纬依然好整以暇的切割着香喷喷的狼腿肉,从容自若道:“出来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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