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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色相集之私人行走

正文 色相集之私人行走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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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显显另类,只是你也另类,我也前卫,大家伙挤到一块用怀古来先锋一番,就多少透着点幽默劲儿了。张氏的散文里有些许阳湖派的遗风,她对上海的印象之一“通”,举的例子也是连某百货公司的开幕广告用的还是阳湖派的文体。阳湖派就是常州文派,在清“拔戟自成一队”和桐城派分庭抗礼。常州文派中头角最是峥嵘的人物,要数张惠言了,他既是阳湖派的中坚,又开创了常州词派,虽然说,他的一些词论不足取信于后世,但一人身兼两个重要流派的开山之功,实在是了得。才高天妒,张惠言42岁便辞世,有点可惜。提到常州人物,有个人无论如何不能不提一下,那就是我最崇拜的诗人黄景仁。当然是最崇拜的诗人之一。  现代的常州也不弱,常州三杰,瞿秋白,张太雷,恽代英,是其中佼佼者。鲁迅曾送给过瞿秋白一幅对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瞿秋白离上海赴苏区前夜,鲁迅特地将瞿接到家中,把卧床让给瞿秋白,自己打地铺,想来陈蕃下榻也不过如此了。1935年,瞿秋白于福建长汀罗汉岭前云:“此地甚好,”遂歌国际歌而殁。“夕阳明灭乱山中,落叶寒泉听不穷。亦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万缘空。”鲁迅能得此英雄人物知己相许,天上人间也就不会寂寞了。  那天去常州,我坐的是下午2点多的火车,天有点阴,雨是早晨停的,站台上湿湿的。车上人很少,我寻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着急闪而过的田野。窗外的光线一点点暗去,晚上7点多的样子,车到常州。在斜桥巷找了一家招待所安顿下来,便出去吃饭。对着饭馆就是“文化宫广场”,广场的灯光很亮,但很凌乱,广场上摆满了花,大多是“一串红”。哦,是国庆。我在广场转了一圈,打了个哈欠,买了张地图,回去睡觉。  翌晨5点多醒,先确定一下自己的血没给蚊子吸干,然后,摊看地图,决定行进路线,是先去护王府呢还是先去红梅阁我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阴险笑容,先去红梅阁,原因嘛,嘿嘿,那是个公园,说不定能混在晨练者中逃票。越想越得意,美滋滋的感觉一直保持到被剪票员责令去买票为止,早知如此,我该吃了早饭再去的,唉不幸只是个开头,因为我去得太早,红梅阁还没开门,据说那里边挂着瞿秋白父亲的画,这下,可就失之交臂了,我绕着红梅阁胡乱走了一圈。红梅阁是座两层小楼,阁前有坐小小的牌枋,上边的题字忘了,阁子黄墙,黑瓦,红栏杆,形制颇为普通,阁左接着一道短廊,短廊尽头,有小亭一座,亭中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好像是“带雪心偏远”吧记得不是很确了,横批是“一枝斜”。阁右是一块草坪,上边满是晨练的人,越过草坪,就是尚贤坊,而今空余门楼,过了门楼,一泓碧波,文笔塔已在望。文笔塔也是铁将军把门,不过,想来天下的塔爬起来总归是一样的,感觉也就是和上楼差不多,我自我安慰着。塔前有一棵大树,樟树,树前蜿蜒着一道浅沟,是不远处小湖的余波,早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沟边的石凳披着一层露水,小沟的对面,有个小土坡,其实说坡都勉强,只是平地凸起一块而已,上边人工堆着一些石头,因为正对着文笔塔,于是便有了一个笔架山的名字,是山哦。过了文笔塔,公园里开始荒凉起来,小路拐了几个弯,公园的后门已在望了。  离开红梅公园,问了几位路人,穿过几条小巷,便到了东坡公园,常州是东坡的终老之所,据说现在还留有藤花旧馆的遗址,但只是据说而已,恐怕很少有人能知道具体位置了。东坡公园中保存的另一与苏东坡有关的建筑是“舣舟亭”其实也是近代的翻建,当年苏东坡从海南得回中原,途中写诗云:“余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以坡老的放达,世事的无常也是见得多了,暮年得归故土,竟喜不自禁乃至于斯,可见谁都可能有丢不下的东西,只可惜,坡老毕竟没能再见中原,人生不如意事十居,“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隐为诗谶。东坡船至常州,万人空巷,齐聚岸边,争睹东坡风采,舣舟亭原址便是东坡往来系舟之地,后人建亭以为纪念。 东坡公园比红梅公园小得多,门票也便宜,2元,人也少,可能平时来得人也少,有的小路已满是青苔。沿着鹅卵石铺就是小路,没几步便到了舣舟亭,略做流连,往半月岛而去,那儿是1986年京杭大运河改道形成的,后来又把运河古道上的西仓桥现称广济桥移建于此。一方面是保存文物,另一方面也使得岛和公园连为一体。我在岛上走马观花的看了一气仰苏阁、东坡书院、东坡画院等处,一个月还没过,脑子对那些地方就一些印象都没有了,只空留着些地名。岛靠河的一边修着一溜走廊,我蹩了进去,坐在长凳上,看着一条条的船,“突突突”的从我眼前经过。河边有点风,多少让我感到一些秋意,河边的树也有些凋零,我忽然感伤起来,找了下原因,嗯,可能是肚子饿了。  从东坡公园出来,沿着一条看得出是新修的大路好像是延陵路向东也许是向西也许是西北我必须承认我是路盲。顺着路向前走,就是天宁禅寺。江浙一带,佛教颇盛,天宁寺是禅宗的道场。据说开山祖师是法融,法融是禅宗牛头禅的创始人,所谓牛头就是南京的牛头山,南京离常州很近,法融跑来弘法,收些徒弟,修些房子,就成了天宁寺的前身只可能是前身,这也是可能的。现在一提禅宗,想到不免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话头。而对故事的解释权掌握在南宗手中,南宗和北宗比起来,也自有其高明之处,六祖坛经、五灯会元等书中记满了修道者一言而悟,一事而悟,甚至一骂而误,一棒而悟的典故,看上去很美,比起北宗动辄数日数月数年的枯禅,实在是快了很多。一刹那解千千结,令人向往之至。只可惜,便宜的事毕竟不是很多,现在看起来南北渐顿似乎泾渭分明,而六祖慧能只是说:“汝师这里指神秀戒定慧劝小根智人,吾戒定慧劝大根智人。”坛经看来佛法并无高下,因材施教而已,不过说起来令人伤感的是,大根智人又有几个呢再翻翻书,原来很多高僧顿之前,也是好好的渐了一下的。如果正信还没生根,菩提尚未发心,就说开悟见性,那么不免野狐禅了。法融是四祖道信亲自点拨的,道信和法融见面时还有段很有趣的故事,说道信云游到南京,碰到法融,法融领着道信去后山,碰着一群虎狼,道信就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法融兴奋起来,忙问:“你还有这个指恐怖心”道信笑眯眯地反问:“这个是什么”法融很可爱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问题会牵扯到一些佛教的根本问题,一般是不能做正面回答的。到了住处,道信在地上写了个“佛”字,然后一屁股坐在字上,法融大惊,道信乐了,说:“你也有这个恐怖心”法融才知道碰到了高人,于是向道信请教,道信便付法,后来法融旁出一路,开牛头禅一宗。天宁寺能和法融拉上关系,来头实在了得,近代和天宁寺有关的禅宗大德也颇有几位,比如虚云、月霞,还有圆瑛,他曾在天宁寺禅定后写了一首绝句:“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洞澈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真能得此种境界,夫复何求。  天宁寺确实能称得上雄伟庄严,山门就阔气得很,欂櫨宏丽,气势不凡。门额上:天宁禅寺,四个大字端庄凝重,是赵朴初老的字。进门时,听到一个和尚在向游客介绍什么,我赶忙凑上去,颈项伸得老长,哦,原来赵朴初来天宁寺时曾写过一首诗,这和尚正念诗呢,他普通话不标准,我只记得一句什么:“心持半偈瞿秋白”,和尚解释说瞿秋白也是信佛的,而唯物论亦在佛法之内,后边半句不大好辩,也不能说和尚说错了,在佛教徒眼里,一切法皆在佛法之内。但前半句,可以肯定的说是和尚理解有问题了。瞿秋白的那首诗是集句来的,“心持半偈万缘空”也就取那么个意思罢了,一定得引到缘生缘灭上头去,这和尚穿凿了。  一进山门,迎面是一尊千手千眼四面观世音菩萨的立像,这尊四面观世音的造像颇让我疑惑了一阵子,在我的印象中观世音的造像有三面、十一面、二十七面等,四面,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听过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回家后,我把法华经找出来翻了翻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没找到“四面”的记载,后来还是蒙我父亲指点,才在一本观自在菩萨三世最胜心明王经中找到了“四面观世音”的说法。但这本经书,我是肯定没读过的,我怎么会有印象的呢我使劲想啊拼命想,才想起,哦,是着了鹿鼎记的道,那书里不是记着陈圆圆号啥子“四面观音”吗十几天的谜团,一时冰涣。  穿过山门,哗我也小小的吃了一惊,果然是“东南第一丛林”,气势真是不凡,天宁寺所处之地也算市中心了,能在车马喧嚣的闹市,建这么大一座清净道场,难得。山门后的甬道长约四五十米,全由大块山石铺就,如果不是两截黄墙,象征性的夹住道路,那么简直便是一座小广场了,甬道边的树,看起来栽的年头还不长,看来要想借些肃穆的氛围怀古,这一个小时之内,怕是不可能了。  甬道尽头是天王殿,重檐、歇山顶,在家里翻看照片时,又仔细把天王殿端详了一下,屋顶正脊上还有两条蟠龙耶。天王殿里坐着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弥勒背后总是站着韦陀,捧杵而立。殿四周立着四大天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这四位已经很具中国特色,连手中的法宝,也谐音借喻为“风调雨顺”之意。  走过天王殿,正对面便是大雄宝殿,两座罗汉堂分列两旁,我记得,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五百罗汉,是在武汉的归元寺,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去的。大概是慧根浅薄,再搜索记忆时,归元寺里五百罗汉竟空留一群剪影而已,无法忘怀的是,那间光线阴暗的殿堂中的蚊子实在厉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的人生挫折,天下间居然有哭闹解决不了的问题。后来听父亲说,武汉有“点罗汉”的习俗,每年春节,人们来到罗汉堂,任选一罗汉,数到和自己岁数相同的罗汉,再从罗汉的喜怒哀乐中,来看一看来年的运气会是怎么样的我不由得稍稍起了点担心,有欢欣鼓舞的,自然就有垂头丧气的,大过年的,难得找个时间高兴高兴,这又是何苦来哉天宁寺的罗汉群中多了两个,一位是济颠,一个是疯僧。都是传说中游戏风尘的高人。想来世间烦恼正多,如果没有一些传奇消谴,日子怕是真过不下去了。  大雄宝殿,自然是一寺的主建筑,大雄者,至勇无畏也,是佛教子弟对释氏的尊称。天宁寺的大雄宝殿,和前边的天王殿一样,重檐,歇山顶,但气势之雄伟壮观,无论殿脊、飞檐、巨柱,莫不高出前殿一头。殿脊蟠龙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因为我怀疑那龙的贴饰可能用的是真金哦,那天是多云,阳光不算很强,但龙之光芒,依然夺目。殿中“三世佛”宝相庄严,东首进,面对的是东方世界的教主,药师琉璃光佛;西首出,所奉的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正中便是释伽牟尼佛。殿中的和尚自顾自的读着经书,间或敲一下木鱼,瞟一眼功德箱。香客或游客,或虔敬的谟拜,或走来走去看着殿中的雕塑,而我傻乎乎的站着,只觉得这里只有一片寂静,仿佛尘世间一切扰攘在佛的注视下化做了大和谐。事实上,我是在自欺,心中的平静毕竟和是否在佛堂中无关,烦恼皆是自找,又能怨得了谁呢,她既无心我便休,痴想苦忆,实在无谓。唉,我干嘛总想着苦事呢对了,一定是肚子饿得太厉害了,我背包里好像还有半袋葡萄干,呵呵,俗人还是有很多快乐的,比如说葡萄干,对了天宁寺的素斋也是有名的啊,今天一定不能错过&nbsp&nbsp

    忆江南月明云淡露华浓

    bsp;近黄昏,已在太湖边了。  过小山时,折身一望,满湖涟漪,渔船点点,青山隐隐。煞时心中清爽舒迈,直欲放歌。自山腰至湖畔,有茶室一间,可远观。闲坐崖边,几株桂树横斜。  碧螺春一杯,新鲜白果一碟。等湖上日落。  但见天色昏,湖光渐敛。湖中有竹篱围起一片,摇来渔船数只。满天满湖的霞光中,撒网收网,缓缓归家而去。烟波画船,几疑身在武陵源。  山腰略高处有一小店,太湖三白见诸菜谱。将桌椅搬至山径,夕阳正在树梢渐行渐远。游人尽去,山风乍起。月迟迟,不思量,闲听四壁蛩。  有酒,且是蟹肥时。计有太湖白鱼一条,白虾半斤,螃蟹两只,另配有太湖莼菜汤,昂刺鱼炖豆腐,青菜一蝶。螃蟹膏黄极多,恰月色渐浓,微光下那肥美处泛着异样的光,不免馋虫难禁。可恨近来因了过敏,禁食虾蟹。只落得眼望同伴左持螯右擎觞,值此良辰美景,享此赏心乐食。  月在湖上,秋水无尘。  云淡风清且归去,却失来时方向。方觉小店之外,竟无他人。山路盘旋,寂静无声,树影摇曳。分明是月明如水,恰宜水边闲步,奈何只得同伴一人,不免心中慌乱。急急惶惶,寻得路径,下得山去已是汗湿衣襟。  山下亦是湖。  夜色中见路上星星点点,是镇上人手持檀香,沿湖赏月,乃当地习俗。湖边一只画舫,灯火明亮,乐声悠扬。初时以为不是真船,不曾留意。此后忽见它在湖心迁延而行,仿佛明末情形重现,大悔。  懒步岸边,柳影花阴,露冷风静。舍不得,至夜半方回住处。也是临湖的屋子,半圆形内阳台,落地窗子。拉开窗帘,煞时月华满屋。将床移至窗边,枕上即可见月满湖上,那画舫亭亭于水中。月光里朦胧睡去,夜半醒来仍惦着望一望月在何方。再醒时,一湖晨光,对面岛上远山如黛,水天一色。  回到苏州已近午时。买得书后,十全街上钱塘茶人喝茶。黄昏仍去老苏州茶酒楼吃饭,大不如前。原来已不是苏州杂志所有了。  夜里回转上海,站在阳台上半晌。依然是月明云淡,露华浓。&nbsp&nbsp

    忆江南走过江干

    柯桥  江干是杭州的一个区,管辖着钱塘江北岸的大片城区。早先在杭州一说起“江干”,我脑子里就会浮起从城站到南星桥那条有点破、有点仄、有点灰、有点冷清的街区景象,断没有大江东去、岸泊舟楫的联想。过了许多年,我才明白,在江干这个词里其实包涵着许多厚实的内容。  刚到杭州时,我家隔壁住着三毛阿爹一家,夏夜纳凉,阿爹总喜欢一手摇着蒲扇,一手端着酒盅跟我们一帮毛孩子话当年。江干多是钓人居,阿爹的爹就是钱塘江边的打鱼人家。小孩喜水是天性,阿爹的哥就是抓潮头鱼,被江水给卷走了,大人怕小孩玩水是本性,阿爹小时为了玩水,也不知挨了多少打。为了不让爹娘知道自己下过水,每回上岸都要晾干自己的辫子,有时候玩过了头,小辫子干不了,回家多半要吃“爆栗子”。民国对阿爹来说,就是剪辫子,当时大人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让革命军逮住剪了法辫,小孩是哪里有革命军就往哪里钻,剪了辫子好玩水。就凭阿爹当年踩着水花背纤过江的本事,要吃水饭,那还不像喝酒一样便当,可他拗不过爹娘的白发,上岸找了份替商家赶猪的活。当年供应杭州的毛猪都是“下八府”从水路运到南星桥码头,然后再从6路转运到武林门,两地大约相距十来里地,这活阿爹一直干到日本佬进城。随着铁路、公路的普及,水路运输逐渐式微,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只留下空泛的江面、简陋的棚户和和萧瑟的码头。  走进江干主要得益于一次远足。九溪在一般杭州人的印象里,就是一个类似于吴山或云栖的景点。其实这个印象并不完整,九溪是内联龙井、外接钱塘,沿途山环水绕、林壑尤美的一段长约7公里的景区。那年,一帮同学从乡下回来,我们相邀去郊外踏青。于是,七八条汉子从龙井出发,沿着两山夹峙的九溪,手舞之、脚蹈之、口啸之,一路逍遥到江边。本来说好到了江边就乘车回家的,可到了江边,豁然开朗的江天和飒爽劲吹的江风,让我们改变了主意。回望九溪山坳,早已被暮蔼和炊烟笼罩,一派静谧安祥;而此时,江天极目处,夕阳正红,绚丽的晚霞洒满宽阔的江面、肥沃的田野和葱郁的山林,江水从容徐缓地淌过质朴敦厚的六和塔和飞梁横跃的钱江桥,渐次融入苍茫的暮色。于是,我们披着晚霞,迎着江风,踏上了回家的路。归途中,我突然发现在“江干”这个词里,不用修饰就能表达出极其鲜活生动的内容,所谓“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就是把砍下来的木头,堆积在河边;所谓“江干多是钓人居”,就是江边居住着许多打渔人家。  从那以后,江干这个词对我来说,就不再是灰蒙的江堤,逼仄的茅庐和冷清的街区,而是钱塘江两岸所有与江天、江山、江城、江水相关的丰裕肥沃的土地。&nbsp&nbsp

    忆江南良渚行

    柯桥  良渚在杭州北面,距杭州市区约3o华里,骑车也就个把小时。  良渚的字面意思是佳美的水中6地。考古学称良渚文化为距今53oo4ooo年,分布在长江下游环太湖流域约 365oo平方公里的新石器时代文化。  从1936年良渚文化的奠基者施昕更发现良渚文化遗迹到现在,在已经发掘和出土的文物中,人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些良渚文化的特征:石犁、石镰、石耘等稻作农具以及各种陶制酒器,反映出当时的农业已进入犁耕稻作时代;遗存的丝、麻、陶、玉制品反映出手工业趋于专业化,特别是以玉琮、玉壁、玉钺为代表的琢玉业发达得令人惊叹,精美的玉器制品和典雅的黑陶器皿几乎成了“良渚文化”的代名词,其中大型玉礼器的出现,揭开了中国礼制社会的序幕;氏族祭坛、贵族大墓和平民小墓显示出不同层面的社会分野;黑陶器皿上的原始刻痕,一方面反映了先民对当时社会的理解,另一方面也被今人认定为中国成熟文字出现的前奏。综合这些文化特征,专家对良渚文化作出的结论是:华夏文明的曙光是从良渚升起的。  良渚玉琮  良渚文化博物馆坐落在施昕更当年发掘良渚黑陶的山角边,山与馆之间隔着一汪酱色水塘,还没进馆就能看见整座博物馆的房顶角都是玉琮造型,很是别致。博物馆的院落不大,过了停车坪,上十来级台阶便是一个大平台,平台左边竖立着一根外方内圆中空的石雕玉琮,玉琮底座好像还镌刻着几个鎏金的字,当时有人拍照没顾上细看。博物馆只有两层,一楼大厅的正门上方,悬挂着题写的匾额,大厅左面是电视介绍,右面墙上刻着赵扑初题写的“良渚文化”几个字,衬托字符的石幕上刻满了良渚先民认识和理解世界的图案和线条,看上去有点像儿童画,大人不太看得明白。  一楼大厅的右侧是博物院第一展厅,这里概貌地介绍了良渚先民渔樵耕作的生活场景和良渚文化在中华文明长河中的地位,展示了能够代表当时生产发展水平的各种生产生活器具。顺便提一句,良渚史前遗存发现者是施昕更,而正式提出并命名“良渚文化”的却是现代考古大家夏鼐,其立论依据是龙山文化不能涵盖和包括诸如水稻种植、丝麻织作、舟船打造等方面的内容,就连黑陶制品,两者也存在着质地和造型上的差异。因此,良渚文化从时间上看是一支独立演化的原始文化段,从空间上看是分布在长江中下游太湖流域的一种以稻作经济为主、手工业也比较发达的原始农业文化。我觉得良渚后人在引施昕更为荣耀的同时,实在是不该忘了夏鼐这位来自浙江温州的老乡,没有他,“良渚文化”的定位,恐怕还要后退十来年。  二三展厅都在二楼,其中第二展厅主要展示了发现良渚遗址的经过、良渚文化的研究成果以及代表良渚文化特征的玉礼器制品和黑陶器皿。展厅正中悬挂着一幅神徽造型,据专家考证,这就是商周青铜器饕餮纹的前身,其造型渊源一脉相承。良渚文化的大多数精美文物都出自人工堆筑的、被当地人称作“墩”或“山”的土台,其高度在地平以上4米到1o米甚至更高,土台的占地面积从数百到上千平方米不等,土台的墓葬和祭坛的作用类似于埃及法老或南美玛雅的金字塔,这样的高台大冢,考古界称之为良渚大墓。已经发掘的良渚大墓有反山、瑶山和莫角山,类似的史前遗存,经考证,在良渚附近的大墓还有近5o处。  第三展厅展示着一座按原样复制的墓葬形状,里面陈列着随葬的玉琮、玉钺、玉璧、玉璋、玉骨等百余件玉器,显示出墓主生前的显赫地位。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良渚一带的农民,历来有农闲时挖窖寻玉的习惯,每挖到一窖,都能得到很多玉器,玉器积攒多了,就挑担到上海城隍庙去卖,也就换个柴米酱醋钱。其实良渚墓葬里出土的玉器种类很多,摆放也很有规律,比如圭在左,琥在右,璋在头,璜在脚,璧在背,琮在肚。当时人们把这些形状古扑的玉器统称为“汉玉”,当地人还流传着类似“挖到尖头铲,玉还远着呢。”、“挖到平头铲,汉玉就会有。”等挖玉口诀,只可惜有心人出现得太迟,以至祖宗的宝贝失落地太久太多。据说,历代清室皇帝也收藏了不少良渚玉琮,经常拿在手上揣摩把玩,但始终参不透其中的玄机,其情形类似于河洛图对历代鸿儒的折磨。 “良渚玉”其实很有特点,拿在手上它平凡的像块白石或骨头,但十分耐看,尤其是它细腻的琢玉风格,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也不为过。透过放大镜人们发现良渚先民居然可以在一毫米的范围里,刻画出四五道线条匀称流畅的曲线,这种精细入微的琢玉技术,考古学家至今还无法还原。更让人惊奇的是,成型的良渚古玉显得十分对称、粗犷和大气,这种溶精巧细腻与大气粗犷为一炉的琢玉风格,别处还真不容易见到。最能代表“良渚玉”风格的玉器是玉琮、玉璧和玉钺。  良渚玉璧  先说良渚玉琮。良渚玉琮是立柱体玉器,以方圆两种几何形体构成外方内圆中空的造型,玉琮的四个侧面是对称的八块长方形凸面,玉琮的中心是垂直的圆孔,玉琮的外壁用均匀流畅的阴纹刻线,极精致地勾勒出夸张大胆的神徽图案,并以两段为一节,节与节之间有一条较深的凹槽,其高度少的仅一节,多的有十五节,可达3o多厘米,玉琮的质地呈汰白色,行话叫“鸡骨白”。良渚玉琮象征着天圆地方和通天达地,只有地位极高并握有神权的人才配拥有。  再说良渚玉璧。玉璧是中间有孔、圆而扁平的玉器。古人把玉璧中间的孔叫“好”,四周的宽边叫“肉”,“肉”的宽度是“好”的直径的一倍左右,否则只能称之为环或镯。良渚的玉璧没有这么多讲究,它有多种质地,一般以青绿色俗称“鸭屎青”的为上,大小也没有定规,其形状酷似铜钱,只是中间不是方孔,而是圆孔,据说玉璧象征着财权,当然是大的比小的值钱。  最后说说良渚玉钺。钺就是斧子,玉钺就是玉做的斧子。良渚玉钺没有刃口,明摆着不能当砍伐工具来使用,失去了使用价值的玉钺,留下的只能是一种象征。听介绍,良渚玉钺象征的是军权。  良渚玉钺  大约受193o年吴金鼎在山东章丘“城子崕”发现以黑陶为特征的龙山文化的影响,施昕更从一开始就着眼于良渚黑陶的发现与发掘。尽管他是良渚人,尽管他十分清楚良渚附近常有石器和玉器出现,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把良渚玉器和良渚黑陶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来研究和考察,以至后人对良渚玉器的关注比对良渚黑陶的研究晚了整整几十年。假如施昕更中学毕业后家境再好一点,假如施昕更也具有夏鼐丰厚的考古学识和见地,假如施昕更不是28岁就英年早逝,假如施昕更1938年出版的良渚也包括了良渚玉器,假如没有日本侵华战争,假如中国开放得更早一点,国力更强一点,文化更普及一点,良渚就不会发生大规模盗挖瑶山祭坛的悲剧,国人对良渚文化的认识和研究也会深入、系统和全面得多。  看着这片生长奇迹和文明的土地,感觉自己也长了不少见识。良渚确实是个好地方,它南依钱塘,北靠太湖,西接天目,东临大海,没有高山能堆砌出通天达地的祭坛,没有美石可雕琢出鬼斧神工的玉器,没有黑土却烧制出精妙绝伦的黑陶,没有文字已孕育出中华文明的曙光。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块地,水还是那方水,人还是那里人,我相信,祖宗的灿烂一定能点燃现代的辉煌 。&nbsp&nbsp

    附录美食

    莼鲈之思    莼,是莼菜,又名水葵,小睡莲叶状,味滑腻清香,以西湖三潭印月所产最佳;鲈,是鲈鱼,清稗类钞载“松江之四鳃鲈,味甚美,自魏、晋以来,即称名产”。晋书张翰传则有张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的典故虽是辞官托词,到底也要莼鲈之味美当得起这借口。  菱角鸡头  红楼梦第三十七回有袭人派人给湘云送吃食的情节,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红菱和鸡头两样鲜果”。红菱是菱角一种,菱角又名芰实,水生。红菱以甪直的八角红菱最著名,常煮熟剥食。生吃的话则是嘉兴的南湖无角菱更来得水嫩,俗名馄饨菱。鸡头又名芡实,生长于净水,有南芡北芡之分,前者产于太湖后者产自洪泽湖,本草纲目形容它“状如鱼目,煮食如芋”。    大闸蟹  大闸蟹学名作“中华绒螯蟹”,因成年雄蟹大螯上密布绒毛而得名,苏州阳澄湖产的大闸蟹最肥美。古人有“持螯赏菊”的雅事,这“螯”便指的是蟹。民间有“九雌十雄”的说法,意思是重阳风吹过的九月最宜雌蟹,十月则可食雄蟹了。    龙井、碧螺春  龙井、碧螺春皆是绿茶名,龙井茶产于杭州西湖龙井地区,碧螺春产于苏州吴县洞庭山。龙井叶扁,色黄绿;碧螺春叶如虫,色清绿。都名列我国十大名茶,碧螺春的名字据说还是康熙南巡得的,原叫“吓煞人香”,具体典故可参见本书从金庸小说看姑苏风物一文。  无锡船菜  无锡以太湖山光水色胜,晴好之日,游客往往坐游船一边看风景,一边品船娘的好手艺,成就了无锡船菜太湖船菜的盛名,菜多以鲜灵活跳的鱼虾为料,讲究“味真”,烹饪简单保持原汁原味,脆鳝、银鱼炒蛋等皆是内中名肴。船娘的俏丽解语大约亦是清代苏、扬等地风行“船宴”的缘故之一,高阳的小说红楼梦断、胡雪岩等皆有提及。&nbsp&nbsp

    凤凰边城凤凰二日图

    老枪  想到凤凰去看看已经是十年前的意愿了,最早的蛊惑是沈从文的从文自传,湘行散记和黄永玉的太阳下的风景。3o年代评选的最佳两本散文集,鲁迅的朝花夕拾和从文自传当选,两本书都是记录作者童年往事,饱含浓郁的原始乡村风景。直到现在,这两本书依然是自己爱读的读物。时光流逝了快一个世纪,鲁迅笔下浙东风物大概被商业大潮涤荡得荡然无存,可局促在深山一隅的边城,还依然山青如黛,水碧如蓝吗  十年的相思直到现在才有了却的机会,可见人生实难也。 唐人诗有“近乡情更怯”,自己去凤凰也有近似的心情。在凤凰盘桓两日,归来后收拾身心,整理照片,回味两日的感觉大有“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的感受。现在把两天的日记稍加整理,以飨喜欢沈从文作品的朋友。  2ooo年4月28日 阴雨 星期六  凤凰城中小巷,临街的人家往往开着家庭式的小饭店。摄影6向前  乘广州开往成都的火车,下午五时发车。此车为普通快车,小站多停。上车时即看到身背肩扛的人流,多为湖南四川打工一族。近十年不坐火车,读书时每年寒暑假从南京到上海像沙丁鱼一样拥挤在车厢里的滋味都快忘了。十年后的铁路运输似乎并无大的改善,中途下车看硬座车厢依然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车行甚慢,1o时关灯。坐在通道处取出从文别集 凤凰集来看。此书小开本装帧,封面画为黄永玉,书名题字为张充和,书套为蓝布青花,非常别致。书是6年前购于深圳,搁置书架久未翻阅。鲁迅曾讥沈从文方言土语太多难读,自是实情。自己一直喜欢他的散文,不甚爱其小说。小说里只爱边城萧萧几篇。翻看了几篇凤凰集才发现该带自传集来。此集关于凤凰和湘西的记载并不多。车灯昏黄,不时有推车买物过来,很觉气闷,11时上床。  2ooo年4月29日 阴雨 星期日  暮色中的凤凰城墙,隐约可感受到当年的腥风血雨。摄影温柔  晨6时半醒,已到湖南,过冷水江市。火车在山谷间中穿行,车窗外冷雨潇潇,雨丝不断地打在车窗上,远看烟雨迷朦。远处高山上有云海浮动,极是壮观,近处可看到已成熟的油菜田和新插秧的稻田,农田多盘山而上,随地势扭曲成很好看的不规则形状,这和江南的田野大不相同。偶尔能看到白练似的急流从山中奔出,想要是不落雨的平日,流出的该是清澈的山泉也。  1o时半到达怀化,火车站异常脏乱,城市也一无可看。自传里百十户的小镇现在已成了湘西重要的铁路运输枢纽了。满街是蹩脚的钢筋水泥建筑,想看到白脸长身的烟馆老板娘已不可能,满街的“小城摩登”触目皆是。因只身独行,包车不安全,便到长途汽车站搭去凤凰的车,车要到1时半才走。便到一饭馆吃腊鸡一碟,佐以米饭,味道颇不恶。  2时车才开,车破旧,人很多,司机不放弃一个可能的乘客,老在街上兜圈子,看到街上有人盯车子一眼,他就马上停下来去动员。车上人都有极大的耐心和宽容,使得自己想发火也觉羞愧了。2时半终于行使在陡峻的山路上了,公路险极,虽云国道,实则羊肠也。盘旋回复在大山中穿行,司机似乎成竹在胸,车开得飞快。小雨连绵,山上到处是瀑布,有一小河蜿蜒随公路而行,山多险峻,间或有云海出没其间。2小时后到达麻阳,此为苗族自治县,车行闹市主街道,时有苗族妇女头带1尺高的帕子身着背篓走过。湘行散记里描绘的带大而重的银戒指,着生牛皮靴,见面必请教仙乡何处,尊姓大名,贵庚几何的麻阳船老大已绝迹矣。  麻阳凤凰交界处,多高山。山高而险,连绵不断,山坳处散步有村落,村落很小,一般不到5户,房屋多为石墙木构黑瓦,门前多有小溪潺缓流过,溪边多浣衣的村妇和吃草的水牛。烟雨迷蒙中,远树无枝、田畴、屋宇都沉浸在淡蓝的水汽中,直如宋人旧卷。到凤凰界,河道开阔,多有小船,散记里的风物开始出现。  下午5时到达凤凰,车行至凤凰桥,就看到了黄永玉太阳下的风景的封面插图。画家是写实的,跳岩,沱江,有巨大圆洞的凤凰桥,和插图完全一样。河面上搭了巨大的木平台,原来上午是苗族盛大的农历4月8日节。桥上有人在放风筝。  找到一名枫林的宾馆,价1oo元,算是当地高级酒店了。住下就冲凉,房间不错,可洗手间实在让人摇头。休息半小时,背包上街。在一横街小饭店晚饭,点腊肉腊肠青菜各一盘。菜量多得惊人,味甚好,价仅13元。开饭店的夫妻分别是苗族和土家族。客人吃饭时,还不断劝客人加米饭尝尝酸菜,此皆免费也。  饭后沿团结桥西行,在桥边即看到小溪穿城而过,顺小溪在城里乱逛,沿途多为木结构的老屋,阴暗曲折,一灯如豆。时看到矮小苗人男子背背篓而过。到建设路出口才豁然开朗,此为主干道。街上行人熙熙攘攘,</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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