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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平生冬至待阳生正文 第6章 拜师
- “我可能不爱你。”
裴冬冬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回想着这句话，觉得真的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除了越庭哥是绿着脸离开的……
“姐，越庭叔叔是不是生气了？”裴恰恰做完作业带着他的高达模型一起爬上了裴冬冬的床，裴冬冬扔开枕头把他当抱枕搂了过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他过去跟姥姥姥爷打招呼的时候，”小孩儿说着手在胸口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脸都快有这么长了。”
裴冬冬噗嗤一下被他逗笑了，“那不是无脸男吗？”
裴恰恰摆弄着怀里的高达，“姐，他是不是喜欢你？”
冬冬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懂什么是喜欢吗？”姐姐我才刚懂呢。
“反正，就是看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恰恰小大人似的眨巴着眼睛从她怀里挣扎出来，趴在床上看着她，“那姐姐，你喜欢他吗？”
同样的话说了几次，裴冬冬如今终于没有心理障碍，可以很顺畅地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了，“不喜欢。”
“那你搬出去吧？”
裴冬冬“嗯？？”
“我今天听姥姥和奶奶聊天了，她们说你想搬出去住。”人小鬼大的恰恰小同学打开高达后面的小翅膀，拿着它在冬冬眼前“飞”了一圈儿，“但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自己租房子住不安全。”
“那你就不担心？”
“但我觉得，你最近不开心。”裴恰恰一本正经，“所以如果举手表决的话，我会支持你的！”
裴冬冬觉得，她家这几个老人都是很讲理很民主的，她要真打定了主意，长辈们多半儿也不会拦着，但现在忽然得到了一份支持，还是觉得挺开心。
其实她刚才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也是这个，她和李越庭彼此都太了解了，她一直在家里，就代表一直没办法跟他拉开距离。
对。
转念之间，裴冬冬下了决定——
搬出去吧！
………………
…………
彭昭怕李越庭的那家信贷公司再弄什么幺蛾子，第二天一早陪着卢梭一起去他借钱的那家公司签了字办了手续拿回了利息本原件，至此，坑爹的利息一笔勾销。
被坑了的“爹”就地取材，在信贷公司的办公区找了个碎纸机，亲手把手里的各种材料碎成了渣渣，带着他巨型鹌鹑变的便宜儿子，从公司出去了。
“利息就算没了，你去找人把房子卖了，就算完了。”彭昭跨上车的时候看卢梭还杵在旁边不走，莫名其妙，“你还不走？”
卢梭拿着要买的房本还是很局促，“你不跟我去？”
“你都这么大了儿子，该自立了。”彭昭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这点小事就别指着爸爸了。”
卢梭的脾气对别人不行，对自己兄弟绝对贤妻良母，被占了便宜也没跳起来砸车，反而顺着彭昭的话头问了一句，“那爸爸你干什么去？”
彭昭笑了一下，跨上摩托，大蓝野兽一样咆哮着往前冲出去的时候，他留给便宜儿子一管儿尾气和一句话，“拯救世界！”
“那给我俘虏个外星人回来！”卢梭嗓门震天响，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他倒是丝毫也不在意，嘿嘿地笑了一声，带着房本往彭昭的相反方向走，卖房去了。
彭昭今天的确有个堪比“拯救世界”的任务，他师父要收关门弟子了，拜师仪式就定在今天，他奉命把小师姐给接师父家去。
奉的不是师命，奉的是他这混账小师妹软磨硬泡的命。
一路往这个新师妹家开的时候，彭昭觉得一肚子的苦水儿没地方倒，都把他舌根给浸苦了。因为这个小师妹……原本是他半个徒弟。
他在一个小区的运动会所开了个小班课，无照经营地交跆拳道，庾欢是他遇上的最有天赋、最让他得意的学生。
那丫头除了长相，没有哪里像个小姑娘，跟他学了两年半，中考结束后他带着她去考级，庾欢不负众望地拿到了她这个年纪能拿到的跆拳道最高等级。
高兴是真高兴，一时得意忘形，就把这丫头带去跟师父炫耀了，谁知道一个没看住，那鬼机灵就抱住了他师父的大腿，经过大半个暑假的软磨硬泡，终于让师父答应了收她当徒弟——还是关门弟子。
他把车停在庾欢家院门外，对着粉色蔷薇围绕，红砖墙爬满爬山虎的二层小楼按了下喇叭，屋门几乎立刻就被打开了，在就在等他的庾欢穿着白色半袖t恤，一路欢快地冲出来，站在面前的时候彭昭才看见她衣服上印着一个硕大的卡通图，是《狮子王》里的那个娜娜。
四脚着地，神气的样子跟庾欢如出一辙。
彭昭拍拍车后座示意她上来，“你怎么不穿个辛巴，更适合你。”
“情侣款，辛巴是男款。”庾小欢站在原地没动，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彭老板，我现在是应该继续叫你教练呢，还是师兄呢？”
彭昭不客气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滚上来，要不我走了？”
庾欢动作矫健灵巧地坐了上去，欢欢快快地跟他一起去了师父家。
“师兄，拜师的礼仪是什么样的呀？”后座的小丫头小鸟儿似的叽叽喳喳，彭昭带着她开得很慢，大蓝带着一串懒洋洋的动静拐进了吴岳海家的老胡同，胡同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马达声和庾欢喋喋不休的好奇，“要沐浴焚香吗？要三跪九叩吗？诶师兄，怎么三跪九叩啊？？”
庾小欢无师自通地改了口，彭昭把车停在院门外熄了火，一路过来被她吵的耳朵疼，“要三跪九叩，就这儿，门口开始。你请吧？”
庾欢朝他做了个鬼脸，自顾自地推门砰砰跳跳地进院了，“我觉得你在骗我——师父，师父！我们来啦！”
早就退休了的武术大师吴岳海家是带大院子的老式平房，院子左边是屋子，右边是个爬满了葡萄藤的小凉棚，小凉棚下面挂着挂着一只大笼子，里面住着一只会说话的大鹩哥……鹩哥伙食好，被吴老生生喂成了一只有将军肚的肥鸟，看见庾欢他们进门，扯着脖子就喊，“贼！贼！抓贼！”
“你才是贼，肥鸟！”庾欢路过的时候跟它禁着鼻子针锋相对了一下，转头就看见吴岳海已经迎了出来，“来了啊，来吧，进来吧。”
庾欢亲密地挽起吴岳海的胳膊，开开心心地跟着他一起进屋了，边走还不忘了告状，“师父，彭昭又欺负我，他在门口告诉我要三跪九叩着进门！”
吴老笑呵呵地看着跟进来的彭昭，“这么说，你当时的拜师礼可给的不够，一起补一个吧？”
“还没拜师呢，您偏心是不是偏的太明显了？”彭昭进门就看见，堂屋中间供着的祖师爷前面的香案上，供果已经都摆上了，九品供果，挤在不大的一个案子上，显得很局促。
九品是“大供”，虽然吴岳海大半辈子痛恨形式主义，但是收徒弟，带着徒弟拜祖师爷，这事儿他从来不含糊。
彭昭径自走到香案前，从一旁的香盒里拿出了三支线香，递给庾欢，“上香。”
庾欢下意识地接过香，整个人都懵了，“这……这就开始了？”
彭昭“不然呢？”
“不用准备准备，再选个好时辰什么的？”
“吉日选过了，吉日之内，都是良辰。”吴岳海指指墙上供着的达摩像，“万事万物，因因果而生，随缘分聚餐，顺或不顺，靠的是德行，德行高的人天命所归万事顺意，走偏门的人殚精竭虑也举步维艰，这就是‘道’。怀敬畏心做简单事就够了，其他的，不用太过拘泥。”
庾欢眨巴着眼睛看着师父，旁边彭昭孺子不可教也地摇摇头，“这是没听懂。”
庾欢瞬间就急了，“谁说的！我懂了！”
吴老把香案上的打火机递给她，“好孩子，上香吧。”
庾欢笨拙地点了香，一根根地插在香炉里，青烟袅袅中檀香的味道逐渐浓重起来，她听见彭昭告诉她，“磕头。”
她下意识地朝向吴老，被彭昭拦住，“朝祖师爷磕！”
“哦……”
于是就这么跪在地上，正正经经地朝着达摩画像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听见彭昭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回是朝师父。”
于是庾欢又结结实实地朝吴岳海磕了三个头，被老爷子扶起来，当着她的面，把祖师爷画像旁边挂着的那把大宝剑摘了下来，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这个关门小徒弟。
“那是师父第一次拿武术冠军时候的奖品，他一直很宝贝，这么多年了一直挂在这儿，今天居然舍得给你。”彭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缀着白玉菩提的一串璎珞剑穗，给傻愣愣抓着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庾欢系在了剑柄上，等他把剑穗系好，这平时鬼灵精怪的丫头竟然还没回过神来，他看着庾欢逐渐通红的眼睛，好笑地拍了她一下，“傻丫头，想什么呢？叫师父啊！”
“师父！”庾欢眼眶里蓄着的那滴泪水倏地落下来，说话间一头扑进吴岳海怀里，仿佛有什么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口一样，转眼间已经呜咽出声，“师父……我有家了！”
“什么有家了，”吴岳海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拍着庾欢的后背，动容心疼地叹息道“是多了个家。师父这儿，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嗯。”庾欢抽抽搭搭地应了一声，放开师父抹眼泪，等成功把脸摸成了一只花猫，眼泪这才算堪堪止住，她也才算是终于恢复正常，“那……这就算拜完了吗？”
吴岳海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痕，“拜完了，你是我徒弟了。”
“那……没别的了？”
“你还想要什么？”
“就是……我看电视里拜师，那都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您就……没有什么话要训的吗？”
“训话谈不上，期许倒真是有几个的。”吴岳海摸摸她的头发，“随遇而安，凡事不要强求，还有，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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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平生欢喜见平生里面，开篇的时候，庾欢那把差点被老妈扔掉的大宝剑，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