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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那一天言欢回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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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尘仪式结束了,虽然被洗尘的弟子们什么也没做,但主持仪式的长老们和一言仙累得够呛。

    当晚,画心殿中。

    一言仙一脸的倦容,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小言欢殷勤的跪坐在一旁给师父捶捶腿。

    “师父,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一言仙微微睁眼看了一眼自己家徒弟,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说。”

    言欢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师父,我一定要修行吗?其实丫头只想陪伴在您身边就知足了……”

    “傻丫头,我是你的师父,自然要教你修行,但你若不愿意,只想当个平凡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想清楚……”一言仙摸了摸言欢的小脑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人类会逐渐变老,百年之后,你已是一捧黄土,而我依旧以如今的样貌活在世上,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言欢一愣,一时间没了主意。

    一言仙伸出手架在言欢腋下,将她抱了起来:“丫头,你还小,可能还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没有人和你说过。趁着现在还没能学会感知灵力,并不算踏上修炼之路,好好考虑一下,一旦你正式开始修行,即便你想半途而废,为师也是不会允许的。”

    言欢茫然地看着一言仙,她确实从未想过这些问题,看着他的神情,言欢知道,师父说的是真的,他也是认真的。

    人有生老病死,寿命有限,几十年之后她就成了老婆婆了,那个时候她还有脸站在一言仙的身边吗?满脸皱纹,脚步踉跄,没过几年就一命呜呼,而师父百年以后依旧这样年轻俊朗,眉目如画,他的身边也许还会出现其他人陪伴在他的左右……

    言欢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事她不能接受!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失去师父了!师父对她这样好,她要一直待在师父身边,不许有别的人来夺走属于她的师父!

    言欢回了神,扑进一言仙怀里,搂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一言仙的胸膛蹭来蹭去:“师父是我的,我要一直一直陪着师父!我要修行,师父你教我,我会努力的!”

    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一言仙笑了。

    “好。”

    抱了她一会儿,小言欢又在一言仙怀里睡着了,似乎每次在一言仙的怀里,她都能很快睡着。可能,这就叫做安心吧。

    一言仙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想将她放在床榻上,却不想他刚一动,她竟将他抱的更紧了,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无奈他只能继续抱着她。

    小言欢这些日子在他身边过得着实不错,她还不能辟谷,一言仙就每天吩咐人从凡人世界带食物回来,养的小丫头的脸颊都逐渐圆润起来,和刚来之时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言仙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嗯,手感不错,难怪沈家小子喜欢捏她脸。

    言欢长得可爱,粉雕玉琢的样子跟小动物似的,不,她本来就是,头上的狼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明!让人忍不住得想呵护着她。

    一言仙十分喜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对他的依恋。

    夜深人静之时,总能让人想起一些过去的人和事。

    一言仙叹了口气,在他上万年的生命中,总共只收过两名徒弟,言欢就是这第二名,而那第一名……

    “洛儿。”一言仙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躺在一言仙怀中的言欢,头上那对可爱的狼耳朵微微动了动。

    ……

    向学堂弟子们经过了无声无息的洗尘仪式,接下来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感知身边的灵力,并将灵力引入体内,纳为己用,又称引灵。

    言欢和向学堂的弟子们在一言仙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山洞里。

    按理来说,山洞里若没有照明,应是漆黑的,但这里却闪着点点荧光,如梦似幻,将山洞照得一片明亮。

    “沈师兄,这里好漂亮啊!”言欢对站在她身前的沈兰之说道。

    “对啊对啊!”林贞贞紧挨着言欢,就站她后面,“没想到这么一处地方居然还是在天宫的内部!”

    白若水和林贞贞之间隔了一人,没办法插上话,她戳了戳前面的少年,要求和他调换一下位置,那弟子好说话,白若水又生的漂亮,和他一说便同意了。

    只不过,换到了林贞贞后面,她也依旧是沉默,只是继续听她们说。

    “是啊,天宫可大了,我至今都没走遍!而且天宫范围内还有好些地方都去不得,太危险了,没有实力去了就是死!”沈兰之转头,对后面两个好奇的女孩子说道。

    “都是些什么地方啊?”林贞贞的好奇心很是旺盛,一边说还一边戳言欢的背,示意她一起问,否则沈兰之不一定会说。

    言欢会意地点点头:“我也想知道。”

    沈兰之低头想了想,随后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其一是百兽山,山上都是天宫饲养的灵兽,若是没有天宫的命令就擅闯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其二是落月谷,那儿常年弥漫着有毒的烟雾,腐蚀性极强,听说以前有个人不小心走进去,不到半天就剩一副骨架!还有一处坠魔崖,据说崖底封印着一个实力极强的魔修,修士一旦不小心掉下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两个女孩吓得紧紧抱着互相的隔壁,沈兰之见她们这胆小的样子,也是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她们一番。

    白若水听得入神,始终没有出声。

    弟子们虽然都三三两两说着话,但脚步都没有停下过,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跟着一言仙来到了山洞最深处。

    然而这最深处却不再是在山洞中了,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空地,抬头就能看到晴朗的碧蓝天空。

    弟子们吃惊地看着地上,他们脚下印刻着一座巨大的阵法,繁复的阵法纹路间点缀着许多五彩斑斓的灵石。

    一言仙抬手一挥,一块块蒲团便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阵法中。

    弟子们谁都没有看清一言仙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眨眼间他便从他们身前消失,随后盘坐在蒲团上。

    “此乃聚灵阵,可将周围灵气聚集在此处,尔等依次过来坐下。”弟子们安静且迅速的一个个进入阵法坐好,一言仙继续道,“如何感知灵气本尊早已教过,现将引导灵气进入体内之法教与尔等,而后成功引导一丝灵气入体之人,就无需再坐在阵内,自行出阵等候便可。”

    “是。”众弟子齐声道。

    一言仙双手掐诀,地上的灵石徒然发出一阵光亮,聚灵阵启动。

    言欢因为是第二个进入阵法的,此时就坐在一言仙身旁。

    按照一言仙教过的方法,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赶走心中的杂念。

    慢慢进入状态,言欢感受到了来自天地间的灵气,它们宛如小精灵一般,在天地间自由来去,只是现在被聚灵阵吸引了过来。

    以意念沟通灵气,引导灵气进入体内,最后停留于丹田之处。

    言欢觉得,这样的事情她好像并不陌生,好像曾经做过,是什么时候呢?

    哦,是了,是那个时候……

    她屠杀王家村村民的时候。

    那时的她只剩下恨意,然后她的意识就被身体里的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魂魄压制,身体忽然间就有了妖族的一些能力,危机感、敏捷、嗜血,还有锋利的爪子。

    被狼魂接管身体之后,她的意识只能感知到外界,知晓发生了什么,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妖狼魂当时也是这样做的,沟通天地间的灵气,希望它们助她一臂之力,得以杀光那些人报了仇。

    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学会引灵了,那为什么后来又不会了?难道是因为她身体里的妖族血脉和狼魂沉睡的关系吗?

    言欢想不通,想问问师父,睁开眼却发现,其他人都还闭着眼睛,她看向一言仙,一言仙也平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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