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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家有贤妻:下堂庶女不从夫

正文 家有贤妻:下堂庶女不从夫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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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听到地道传来有些急促的敲击声。

    宛若卿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忙不迭打开地道,看到何伯和苏焕一脸严肃地站在地道里,看到她的时候,两个人都低了头,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先上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见两人神色有异,宛若卿不由有些着急。

    何伯拉一下苏焕的袖子,苏焕想了想,先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再拉了何伯一把。

    “怎么了,倒是说话啊,究竟什么事”宛若卿急了。

    “主子,你先别急,坐下听属下慢慢跟你说。”苏焕给一旁跑过来的锦绣示意,“扶小姐坐着。”

    锦绣看着爹和何伯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拉着宛若卿坐下。

    “主子,这个消息,你听了,先别激动。”何伯深吸一口气,再看一眼苏焕。

    宛若卿看着他们两个,心中一动:“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何伯和苏焕一下沉默了。

    “真的是我娘出事了”宛若卿一下站了起来。

    “主子”

    “我娘她怎么了,快说,你们是要急死我吗”

    “夫人她”苏焕叹口气,“殁了”

    宛若卿只感觉有一道霹雳在心头闪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殁了,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夫人昨晚,过世了,一早京城来的飞鸽传书,说宛家在澧王府发丧,为为宛六夫人发丧”何伯艰难地把话说完。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宛若卿摇摇头,整个人颓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苏焕看着她:“主子,节哀顺变吧,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大好。”

    不可能的

    娘的病都是她看的,虽然是弱一些,可是底子在那里,若是调理的好,再活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正文 宛若卿奔丧

    “我要去上京”宛若卿深吸一口气,再次站起来,脸色虽然苍白,却异常坚定。

    何伯点点头:“是该去,不过御世堡这边,主子如何交代”

    “交代个屁”宛若卿狠狠骂了一句,“为了娘亲我才忍着,现在我还要忍谁”

    骂完,她冲过去就要打开门,却没想到脚下一软,一下坐在地上。

    “小姐”

    “主子”

    众人忙不迭地上去服,宛若卿闭上眼睛,眼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小姐,我知道你难受,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我也难受。”锦绣扶着宛若卿的肩,宛若卿的头靠在她肩上,主仆二人顿时相拥而泣。

    何伯和苏焕叹口气,摇摇头。

    何伯道:“主子,我们先给你准备入京的东西,想必过不多久,御世堡也会接到消息。”

    从上京到林州,八百里快马,最多两天便可到了。

    “等等”宛若卿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去找法度寺静修师父,让他来给我报丧”

    “属下明白了”何伯和苏焕赶紧退入地道。

    宛若卿缓缓站起身子,抹干眼泪,看着锦绣:“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说完,她转过身,把双手紧紧握起来,让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她冷静。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起身,开门,让锦绣开始收拾东西。

    月娘和海棠听到动静相约跑了过来,看到宛若卿,就似看到鬼一样张大了嘴。

    “你们两个,进来帮锦绣忙”宛若卿眼睛还有些发红,发丝有些凌乱,表情沉重,看起来有些吓人。

    月娘和海棠被吓到了,面面相觑。

    她们夫人不是和那些鬼怪相处久了,也成了妖怪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帮忙”宛若卿目光一凛,吓得月娘和海棠一个激灵,转个身,忙不迭地往润园外跑去。

    小命要紧,先去回报老夫人再说。

    锦绣收拾好了东西,也等到了裴老夫人到来,咯吱的轮椅声,在润园响起,她的目光,盯着宛若卿上下打量:“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我病好了,现在要去上京”

    她的语气不再恭敬,只是还忍着。

    有些事情,不到真实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依然不愿相信。

    于是,为了那个还存在一点点的侥幸,她还是不希望和眼前这个老太太撕破脸。

    裴老夫人一愣,这个媳妇,几时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静修大师并没有说你可以出来。”裴老夫人眯起眼,这个媳妇,似乎和以前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

    宛若卿冷笑一身,她要走,还需要谁做主吗

    “他来不来,我一样要走。”宛若卿目光平视着裴老夫人,不再如以前那般唯唯诺诺。

    裴老夫人忽地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眼前这个女子的目光太可怕,即使她曾统领过整个御世堡,依然会一阵胆寒。

    再抬头看时,那目光却已经平淡,和常人一般。

    刚才,竟是自己的幻觉吗

    裴老夫人有点不确定起来,正对峙着,却看到景言跑了过来:“夫人老夫人,你也在这里”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裴老夫人皱起了眉头,这个侍卫,她之前听裴澧夜提过,在澧王府的时候,口齿伶俐,为宛若卿洗刷了冤屈。

    这个人,怕是不简单。

    景言听这话,先看了一眼宛若卿,不由有些结巴地问:“夫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了”

    宛若卿不语,看来,景言也是来跟她报告这件事情的,不然,以他的作风,不会这般想都没想直接往润园冲,想来,是为了同一件事。

    “六夫人”景言欲言又止,“夫人,你节哀顺变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裴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你这小子,又是六夫人,又是夫人,到底在说什么”

    宛若卿转身,并不理会她,只看着锦绣:“东西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锦绣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一切行装。

    “去找匹快马,我们即可进京。”

    让景言在这里跟老太太解释一切吧,她没有时间

    裴老夫人甚至有些发傻,她的儿媳妇,她那个最最听话,最最贤惠的儿媳妇,连招呼都没跟她打,就这样从她身边走了

    等下

    她说,要找匹快马

    她要骑马去京城

    不是马车

    裴老夫人刚要让连琦推着她跟出去,景言却挡在了前面:“老夫人,有些话,我们得说一下。”

    爆发临界点的分界线

    宛若卿和锦绣到御世堡马厩里提了马,直接无视马夫愕然的眼神,翻身上马往上京方向奔驰而去。

    留下景言,找静修来,只是为了以后。

    若是事情还有救,还有侥幸,那么,那些都是她的救命稻草。

    也许她打心眼里,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只是希望还有救,还有那个侥幸。

    或者是假死呢,或者有另外的内幕呢,或者只是一种病,她去了以后,可以妙手回春呢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所以她还不能和裴家的人翻脸,因为以后还要为了娘亲,和他们周旋,是不是

    是不是

    问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日夜兼程,马车三天的路程,她和锦绣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翌日下午便已经到了澧王府门口。

    飘扬的白幡,挂在裴府牌匾上面雪白的绸花,有种将她心理防线彻底击垮的感觉。

    “九小姐”站在门口,一身素缟的,是宛府的三管家,自然认得宛若卿。

    宛若卿下了马,和锦绣一起走到裴府门前:“我娘在哪里”

    她不敢问灵柩,更不敢用尸体二字,那两个字,哪怕触及到一点点,都令她无法容忍。

    “九小姐,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三管家还没从见到宛若卿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这宛家去报丧的人,昨天才出发,怎么今天一早人家就到了

    “我问你,我娘在哪里”宛若卿提高声音。

    三管家吓了一跳,赶紧指指里面:“在在福园停着呢”

    话音刚落,宛若卿就已经不见了。

    锦绣把马鞭就交给呆若木鸡的三管家:“把马牵去马厩”

    “哎”三管家点点头,茫然地接过马鞭。

    等锦绣走了良久,他才一拍脑袋,嘟囔了一句:“你个偏房生的庶女的丫头,也敢吆喝老子我”

    另一边,锦绣也已经急急忙忙跟着宛若卿往福园而去。

    毕竟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主仆二人对裴府还是很熟的,一会儿便已经是福园门口。

    在这里,依然是满地的白,白色的幡旗,在这初夏的风中飘动,显得格外刺目。

    宛若卿就站在门口,停了脚步,就这样一直站着,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

    “小姐,咱们进去吧。”锦绣拉了一下宛若卿的袖子,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不,不要”宛若卿退后一步,忽然就胆怯了,“锦绣,我们回去吧,回林州,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

    锦绣奇道:“我们是来给夫人奔丧的,小姐你是夫人亲生女儿,你怎么不该来”

    “不,你胡说,我们怎么是来奔丧的,我们明明是离家出走,不是,不是来奔丧的,我娘还好好的,奔什么丧”

    “小姐,你怎么了”锦绣急着拉着她的手,“小姐你别吓我,夫人过世了,我也很难过,我知道小姐你最难过,可是,这是事实啊”

    宛若卿摇摇头:“不,这不是事实,锦绣,我们不去了,就这样闯进去,娘见了会担心我的,以后我们也能好好待在裴家,娘亲在宛府的日子就难过了,我们不去了,我们为了娘亲,要忍耐,是不是”

    “小姐,你怎么糊涂了”锦绣急得直晃宛若卿的身子,却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咦,那不是妹妹吗,她怎么来了”

    正文 哭灵

    宛若卿转过头,却见裴澧夜和常非晚正走过来,刚才说话的,便是常非晚。

    她茫然看着他们两个,不喜也不悲。

    “你怎么来了”裴澧夜看着她有些愣神,随即醒悟过来,“来了哦,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是宛家的人昨日才去报信的吗

    宛若卿依然不说话,看着他们两个。

    “妹妹似乎有些悲伤过度呢。”常非晚拉拉裴澧夜的手,“不如我们不要打扰她,让她先冷静一下。”

    聊那么多做什么,万一不小心聊出火花来就糟糕了,赶紧拉着自己男人走吧

    可惜裴澧夜终究不是她手里的傀儡,他走上前,看着宛若卿:“怎么不进去,你娘就在里面。”

    “她好吗”听到“娘”这字,宛若卿才有点回神,想了半天,竟只吐出三个字来。

    裴澧夜愣了一下,里面躺着的那个,已经是个死人了,又有什么好与不好

    “你进去看看她吧”想了想,叹口气,裴澧夜指指福园里面。

    宛若卿忽地上前,跟他行了个礼:“夫君,那妾身先进去了”

    裴澧夜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的这个妻子居然还想着礼数

    看着眼前的男人点点头,宛若卿才放心离去。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是不是,她一直这样,好好地当着澧王妃,当着御世堡的当家主母,母亲就能好好的

    一定是的,只要她继续隐忍,继续为宛诚如办事,他们就能善待娘亲,娘亲就能在宛府颐养天年。

    所以她要忍下去呢,就算不能忍也要人,人字头上一把刀,还是一把钝刀。可就算被割得伤痕累累又如何,为了娘亲,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是两辈子的母爱,她用一辈子的缺失,换来这场母女情,不该如此短暂。

    不应该

    然而,当看到白色的灵堂,还有灵堂上面宛燕氏的灵位,心中便有些东西,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不是,也许他们搞错了呢

    是不是

    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宛若卿走到灵柩前面,没有亲眼看到里面的人,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灵柩还没有盖上,东陵的规矩,出殡前一天才盖棺,尸体要在灵堂停三到七天,让远方的亲人也有时间赶回来奔丧。

    宛若卿慢慢走过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比那日除夕比赛,被若离在鞋中放入钉子还要难行。

    灵堂内只有两个烧纸的丫鬟守着灵,见是宛若卿进来,都让到了一边。

    近一些,再近一些,也许那躺在棺木里面的,并非娘亲。

    然而,一身青衣素妆的绝美女子,依然那般姣好的面容,不是娘亲是谁

    定定地看着棺中,宛若卿的手,轻轻地,触碰上那皮肤,仿佛吹弹可破,哽咽间,喉中吐出一个字:“娘”

    “小姐”锦绣扶着她的背,想要安慰她,千言万语,最后,也哽在喉间,只有泪千行。

    “娘,别睡了,醒醒好不好”宛若卿忽然笑起来,“女儿回来了呢,你就知道睡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怪女儿这么久都不来看你,是不是”

    “娘,你的脸怎么那么凉,又没有听话好好吃药,又没有听话好好躺着休息,又没有听话好好穿好了衣服才开门开窗。我知道你要等爹来,这样子,远远就能看到了,可身子也要当心啊,要多穿衣服啊,不然哪有精神陪爹说笑呢,是不是”

    “小姐”锦绣吸了吸鼻子,“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

    宛若卿回头,拉着锦绣笑道:“锦绣,小声点,娘亲要睡觉,她很累了,让她多睡会儿,我们先出去玩会儿,晚一点再来看她。”

    “小姐,夫人她已经”锦绣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姐,你醒醒吧,夫人已经去了,你不要这样,没有了夫人,还有锦绣陪着你,你不要骗自己,不要这样,这样锦绣好难受,好难过啊”

    宛若卿抹去锦绣的眼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笑:“傻丫头,好好的哭什么啊,是不是做错事了,放心吧,就算做错事了,也有我帮你瞒着,你爹她不会知道,也不会怪你的。”

    “小姐”锦绣使劲摇着她的胳膊,忽地提高嗓门,“小姐,夫人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你醒醒,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夫人她死了,死了”

    有很久很久的静默传来,整个灵堂万籁俱静,似乎还能听到一点点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

    “嘀嗒”清晰的水滴声,滴落在锦绣的手背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

    眼泪,终于再一次无可避边地夺眶而出。

    死了,死了啊

    这个她一直一直不敢触碰的名词,在锦绣的吼叫声中,就这样直直地进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死了,为什么会死了

    宛若卿闭上眼睛,转身,却迟迟不敢睁开眼。

    好似只要睁开,棺中的人儿就会化作灰烬。

    缓缓地把眼睁开,棺中的人儿仿佛还在生一般,绝世的容颜完好无损,好似酣睡中,做着甜梦。

    “若卿,你回来了”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陌生而熟悉,仿佛在天边。

    宛若卿转过头,泪眼朦胧间,看到宛诚如俊美不减当年的容颜,有些机械地叫了一声:“爹”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宛诚如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几分真,几分假,没有人知道。

    宛若卿并不答他,只问:“我娘怎么死的”

    宛诚如一愣,他从未听这个女儿如此没有礼貌地问他说过话,不由脱口道:“自然病死的”

    “什么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用的什么药,找的哪位大夫看的,药方可在”

    “你”宛诚如气结,“你娘她一直都有病,药就没断过,一直都是上京最好的易大夫看的,秦姑娘也经常来看她,我又不懂医理,我哪里知道她吃的什么药”

    宛若卿看着宛诚如冷笑一声,转头看着棺中的女子,忍不住讥讽地道:“娘,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呢,值得吗,值得吗”

    “你”宛诚如跺脚,“你是不是疯了”

    宛若卿一下站了起来:“疯了又如何”

    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撕破脸又如何

    “你你真是疯了”宛诚如吹胡子瞪眼,“原本我还想着等你回来了,跟你商量一下,把你娘以平妻之礼厚葬,可以葬入宛家墓园,看来,现在也不是好时候,我还是先走吧”

    宛诚如转身就走,宛若卿却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说什么

    平妻,宛家墓园

    那是娘亲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啊,没想到却在死后得到了。

    “若卿,你没事吧”门口,一个男子长生而立,阳光在他背后,让他隐了身形。他的身边,站着纤瘦的女子,孤芳独立,似不食人间烟火。

    宛若卿于是上前行礼:“夫君,姐姐,有礼了”

    裴澧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刚才我看岳父大人气冲冲地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见到宛若卿以后,便亲自去告诉宛诚如知道,有想着让他们父女说说话,便没有跟着进灵堂。可没想到,没一会儿,宛诚如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叫他都不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眼前这个女子的样子,一切都很正常啊

    “是锦绣说话不中听,让相爷生气了。”锦绣忙过来圆场,消了裴澧夜的心头疑惑。

    “夫君,妾身想在这里陪陪娘亲,可以吗”宛若卿行个万福之礼,言语悲戚戚。

    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是不是

    裴澧夜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来告诉我知晓,若能办到,定当尽力。”

    “多谢夫君。”宛若卿送走裴澧夜和常非晚,再次回到燕凤月的棺木前,低低地道,“娘亲,女儿再陪你一阵,等你了了心愿,女儿也会恢复自由身,以后就能经常去看你了。”

    正文 再忍几天

    还要忍几天,几天而已,她便可功德圆满。

    宛若卿忽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娘亲在世的时候,她总想有一天可以过她向往的潇洒自在生活。

    可是没想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是以娘亲的死亡为代价。

    若是知道这么大的代价,她当初就不会总是乞求老天,早日放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那两个烧纸的小丫鬟,对锦绣使了个眼色。

    锦绣会意,擦干眼泪,走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金子,给她们一人一锭:“两位姐姐,以前也是梨香院的人,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六夫人。”

    那两个丫鬟何时见过这么多钱,一下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在这里守灵,经常会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两位姐姐是聪明人,想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锦绣看着她们两个,柔声细语。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锦绣点点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里是六夫人的灵堂,九小姐是六夫人的亲生女儿,她不会希望自己女儿过得不好的。若是有人害她的女儿过的不好,必定是她最痛恨的对象。”

    两个丫鬟听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靚靚最新章节

    “行了,让她们起来吧。”宛若卿拉一下锦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她们主仆二人长期积累下来的默契。

    况且,她已经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行来。

    当心情慢慢冷静下来,很多感官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

    宛若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上一世,任何时候,一点点的分心,都会让她丧命。

    她必须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本事,燕凤月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才会让她有连着两天的失态,但是现在,为了娘亲的未来,为了她还没有完成的事,她会让自己强撑着顶下去。

    “哟,我当是谁,没想到真的是你”走进来的居然是若离,看到宛若卿,愣了一下,“他们说你到了,我都不信,听说爹都被你气跑了,你可真有本事。”

    宛若卿看着她,竟有些痛心。

    娘亲就躺在这里,而她的亲妹妹,居然只想着讽刺她。

    忽然不想理她,不想在娘亲面前和她吵。

    漠然地转身,看着棺木中的女子,宛若卿叹了口气。

    “喂,我跟你说话呢”宛若离走进来,推了她一把。

    “娘要休息,不要吵着她。”宛若卿淡淡地冒出一句,依然不回头看她。

    “你”宛若离想要往前的脚步一下停滞,随即一跺脚,“难怪爹说你疯了,看来,你真的是疯了”

    “出去”宛若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如果说以前还给她留一份情面,希望她好好的,能让娘亲在宛家的日子好过一些。那么现在,她的表现,让宛若卿彻底寒了心。

    “你凭什么命令我”宛若离提高了嗓音。

    宛若卿猛地转头,目光透着危险的色彩:“我不想在娘亲面前和你吵”

    她的眼神太可怖,让宛若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以前她这个同父同母的姐姐虽然喜欢教训她,可是从来没见她有过这么恐怖的眼神。加上她一直有木头美人的绰号,导致她对这个姐姐从来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今日一见,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走就走”虽然有些不甘心,宛若离还是跺跺脚,转身走了。

    她的样子太可怕了,如果打起来,可能真不是她对手呢。

    宛若卿看着若离离开,不由叹了口气。

    若不是真的心寒到了极点,她也不想和亲生妹妹彻底翻脸。

    “娘,你在宛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转头,看着棺木中女子安详的脸,宛若卿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

    最爱的男人永远搂着别的女人,被大房欺负,甚至连亲生女儿都不跟自己一条心。

    娘的心里有多少苦处,从未告诉过别人

    她的病,一半是心病啊。

    “王妃,王爷让奴婢来问,夫人远道而来,看要休息吗”门口进来一个小丫头,看来是裴澧夜派来的。

    宛若卿叹口气,看看她:“随意安排就好,我想跟娘亲多待会儿。”

    锦绣上前,对那丫头道:“走走,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家小姐需要什么,问我便是。”

    让两个烧纸的小丫鬟退了出去,锦绣便跟着那传信的小丫头往上房而去。

    “这里之前常夫人和堡主住着,如今王妃来了,他们正忙着搬呢。”上房有些繁忙,丫鬟小厮进进出出。

    锦绣皱了一下眉头,这常非晚要来京城长住吗,带那么多东西不说,连上房都占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裴家的当家主母了

    先别说裴老夫人还活着,单说宛若卿是皇上亲封的澧王妃,这主母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啊。

    倒真的以为这澧王府除了裴澧夜就数她最大了吗

    “小心些,这些书如今都买不到了。”常非晚站在门口,指挥着两个小厮把一箱子书搬出去,看到锦绣,顿时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锦绣叹口气,如今正主儿来了,她这个假主子自然得让位,想必心里一定不舒服。

    自从宛若卿躲起来“养病”,常非晚一直被人捧着当主母,当了好几个月了,如今忽然发现原来裴家主母不是自己,心里那个落差,肯定十分大。

    锦绣也不理她,跟着那个小丫头就走了进去。

    “哟,谁家的丫头,这么不知礼数,叫人都不会了”耳边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据说主子可是礼仪的典范呢,怎么教出这样的丫头来”

    锦绣深吸一口气,这事确实是她不对,所以她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常夫人,夫人万福。”

    “不是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吗,我今儿看着也一般。”常非晚冷笑一声,看着锦绣,也不让她起身。

    锦绣低着头,想着息事宁人。

    如今小姐还在哀伤中,这些事情,便不要让她操心了。

    “你家主子不会教奴才,就让我来教吧,把这个姿势练好了为止才许走”常非晚对旁边的小丫头道,“春桃,看着她,若是动了一点儿,家法伺候”

    “是”那叫春桃的丫头点点头,有些同情地看着锦绣。

    其实这事明白着的,常非晚要搬出上房,绝对是十分十分不满。可是她的骄傲,她的清高,让她肯定没办法想别人一样泼妇骂街。

    于是,她急切地想要找个出气筒,结果,锦绣就这样不小心撞枪口上了。

    算她倒霉。

    常非晚扭头走了,春桃看看她的身影,再看看锦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锦绣姐姐,你要是累了,说一声,我给你拿水去喝,都是做下人的,没法子。”

    “不碍事的。”锦绣小小,不过就是半蹲着。以前练武的时候,马步都得扎一天,这点事情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只是,如今五月底了,太阳已经开始毒辣了,她站的又不是树荫底下,有些热就是了。

    “不如,让其他姐姐去告诉王妃一声,她出了面,夫人不敢为难王妃娘娘的。”春桃想了想,出了个主意。

    “不要去”锦绣拦住她,“不许告诉王妃,不然我跟你没完”

    她知道只要忍这么几天了,六夫人可以以宛家夫人的身份风光出殡,死后可以和宛相爷同个墓岤,这是六夫人生前最想得到的。

    为了六夫人,为了小姐,这几日,都不能出什么乱子了。

    锦绣想着,擦一下额头的汗,偷偷直了一下腰。

    常非晚自然不可能在暗处看着她,不过为了小姐的面子,她也必须好好做这个动作。

    站了不知道多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声音:“咦,那不是王妃身边的丫头吗,她怎么蹲在那儿”

    正文 越看越像

    锦绣皱一下眉头,他怎么来了

    那不是白璱大管家的声音吗,他倒是跟的快,她们主仆二人上午到的上京,他下午就到了

    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果然见到白璱和裴澧夜相携而来,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锦绣,你蹲在这里做什么”白璱抢先一步到锦绣面前,上下打量,“怎么看着像跟人行礼”

    “夫人说奴婢行礼不如小姐行的好,让奴婢好好练练。”锦绣没有直接说常非晚说她行礼不好,而是加上“不如小姐”四个字,便直接让人产生了联想。

    常非晚和锦绣没矛盾,那么,和宛若卿呢

    今天常非晚确实一直脸色不大好看,她性子一向孤傲,何时有过这种待遇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这些都是她无法忍受的,心里肯定是过不去。

    不过他还有正事要办,常非晚这边,并没有留意。

    女人总是有些小性子,过去也就过去了,他也不想去助长她的气焰。

    “起来吧,不用蹲了”裴澧夜挥挥手,是不是平日里他太宠那个女人了,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宛若卿怎么说也是宛相家九小姐,若是这事被宛相知道了,他如何应对

    还想着之后的事情,让宛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呢。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你家小姐呢”裴澧夜刚才听白璱说了宛若卿在御世堡做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好奇。

    虽然大概心中有数,那个景言,是宛相的人,他也早就查清楚了。

    不过听娘的意思,那宛家九小姐,比景言还早就知道消息了

    最让他讶异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不理会婆婆,直接就跑上京来了。

    据说,是骑马

    是不是啊

    没有亲眼见过,他都不太敢相信呢。

    “回堡主王爷的话,小姐还在灵堂。”到了上京,锦绣那称呼有点改不过来。

    “随意叫吧,都一样。”裴澧夜难得十分和善地跟她说话,让锦绣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姑爷真的不错,可惜小姐就是不喜欢。

    想想,叹口气,锦绣对春桃她们说了一些宛若卿的生活习惯,便带着裴澧夜和白璱往灵堂去。

    也差不多了,小姐两天滴水未进,这身子之前刚刚大病初愈,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堡主,小姐两日未进食了。”锦绣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

    “让厨房送些清粥小菜过来。”裴澧夜立刻下令。

    锦绣有些安心,却没想到,自己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其实,她还不是一样,两天滴水未进

    “让厨房多送一份来吧”裴澧夜看着有些尴尬的锦绣,再次下令。

    锦绣忍不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赶紧在前面带路。

    灵堂内,宛若卿坐在灵柩旁边,头趴在棺木之上,已经睡着了。

    这几日,她是真的累了,连锦绣都无法肯定,她到底是真睡着了,还是听到脚步声,假装睡着。

    毕竟,一个千金大小姐,从林州昼夜兼程骑马到上京,两日滴水未进,绝对不可能精神奕奕,睡着了才是正常的。

    “不要叫醒她了。”裴澧夜冲着白璱摇摇头,看看靠在灵柩旁睡着的女子,脸上还有泪痕。

    这才像个人呢,比之前的木头强多了。

    有哭有笑,才是人应该有的不是

    现在这样,我见犹怜,不是挺好

    仔细端详她的脸,想起来,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不是他真的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只是有娘亲拦着,他也不好逆了她的意思。

    今日一见,现在细细看,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对了,堡主,属下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白璱见等着宛若卿醒,有些无聊,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白璱把裴澧夜拉到一边,小声道:“燕陌那边,把货交了”

    燕陌

    对,就是燕陌。

    裴澧夜忽地跳了起来,跑到宛若卿面前,抬头看着白璱:“你看看,她是不是和燕陌有些像”

    白璱愣一愣,他们好像不是在说这件事吧

    “似乎,有六七成相似”白璱仔细看过以后,艰难地下了断语,“只是,燕公子精明能干,这一点,夫人恐怕永远比不上。”

    “不用学他精明能干,只要不要像如今这样是块榆木疙瘩就行了。”裴澧夜忽然来了兴趣,“你说,为了六夫人,夫人差点和娘闹翻这说明,她也不全是块木头,只是少把火,烧她一下罢了。”

    白璱有些不明白:“堡主你想做什么”

    “我想点把火试试。”裴澧夜抿一下嘴。

    白璱眯起眼睛,看着他:“堡主,你不会是想把夫人训练成第二个燕陌吧”

    裴澧夜一愣,忽地沉了脸:“燕陌是燕陌,夫人是夫人,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怎么能相提并论”

    白璱赶紧住嘴,低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门口来传:“堡主,饭菜备下来,是拿进来吗”

    在灵堂吃饭总归不大好,裴澧夜挥挥手:“放后堂去”

    “是”

    裴澧夜转身,看看锦绣:“叫醒夫人,让她来后堂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来上京也好多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总是不时浮现燕陌的容颜,一颦一笑,深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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