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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狂情的囚锁

正文 狂情的囚锁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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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的范

    围了。

    「那么,我要先去处理我这越来越不听话的头发啰希望在赴宴前能来得及

    把这些难看的卷曲处理好。」

    拎起桌上的绸缎餐巾拭去唇角残余的水渍,玛茜夫人优雅的站起身,身形灵

    巧地移向桃本实心制的门扉。

    「玛茜夫人」

    「瑟就交给你了,苍昂。」

    「是。」

    「可别让他逃了喔」

    「不会的。」

    「记得,八点钟要准时出发。」

    走到门口时,玛茜夫人还不忘回过头来,双眼直直地盯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终究没开口的瑟,再次不放心地叮咛。

    然后,对着一脸僵硬得几乎看不出表情、但散发着阴霾气息的瑟,和被这种

    气氛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笑的篁苍昂,她绽出满意的微笑后,推开房门,

    唤来贴身侍女便轻快地离去。

    瞪着母亲翩然离开茶室的愉快背影,瑟回过头,在篁苍昂还来不及弄清楚他

    想做什么前猝不及防地拉过他,而后是一记又长又深的强吻

    「你记清楚了,这笔帐,我今晚一定会从你身上讨回来」

    银蓝色的瞳孔闪耀着愤怒与欲焰交织的光芒,那绝对的威胁让被凝视得动弹

    不得的黑眸主人禁不住微微地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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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拓人狂情的囚锁字体大小大中小颜

    色

    第六章

    不论在社交界或是王室都颇有威望的卡里尔斯公爵所举办的舞会,自然聚集

    了时下许多条件极好的大家闺秀;而更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久未露面的年轻宋

    豪公爵传闻将在这个舞会现身。

    一样是英挺俊俏、秀逸俊美的外表风靡了所有的人,那因恋情实现而不自觉

    散发出的魔魅性感,连将厅内照明如白昼的灯炬都没他来得亮眼。

    原来仿佛蕴涵着一月冷霜的银蓝眸子,虽然含带着冰冷,但那窜流其中的光

    芒却在不意间引人遐思。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转变,只是瑟自个儿没发觉罢了。

    也因此,才抵达卡里尔斯公爵府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不仅九成的人目光离

    不开瑟,就连已心有所属的淑媛们都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甚至比几个月前瑟绽最后一次出现在社交场合时更加吸引人,不仅让毁谤他

    的谣这不攻自破,还更为他感性的风采增添几分传说性。

    不用说,无法克制的好奇心让所有的人都很想得知他这几个月是失踪到哪里

    去,且做了些什么,竟然在再次出现时变得如此迷人。

    所以即使瑟道出事实,说他压根儿就未曾离开伦敦一步,大概不会有人把这

    些话当真吧。

    「许久不见,宋豪公爵还是那样俊俏呢」

    他才踏入大厅不到三十秒,就有不少女人边凝视着他边悄悄地展开对话。

    「是啊真不晓得之前那些说他得病的流言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要毁损人家的名誉也不是这样」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呀」

    「那还用说」看了发问的女孩一眼,一名女士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瞥向聚集

    在大厅另一角的数名男士。

    「妳想,除了那些嫉妒宋豪公爵成就的人以外,还会有谁」

    「呵呵呵,原来如此。」

    「男人的嫉妒心还真是难看呢」

    「是呀也不想想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何在,一天到晚只会想着要怎么贬低

    他人以抬高自己的身价。」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不受欢迎」

    「哈哈说得太好了」

    在谈话的期间,这些女性的视线从没自瑟的身上离开过一刻,十来双眼睛一

    起盯着同一个方向却继续对话的情景,让距离她们不远的几名男士不由得感到

    一阵错愕。

    只是这些平时十分注重形象的淑女们,今天实在分不出心神去维护她们往昔

    非常努力建立起来、而此刻正逐渐破裂的完美形象。

    「不过,瑟还真是让人难以抗拒呢」

    即使不可能成为瑟一夜情的对象,甚至连与他近距离说上一句话都不大有希

    望的女性,都会在私底下直接以名字称呼他。

    彷佛这样做,她们与瑟的距离就能更接近一些似的。

    「是啊」

    「唔」

    在女性之间,类似的对话比比皆是。

    但在男性之间,除了那些自己本身也较有本钱的,或因为其它因素而不至于

    被瑟比到连脚指头都不如的人没说些什么之外,其它的男人皆自动缩聚在一块

    儿,在背后酸溜溜地批评、贬抑,或对瑟这几个月的不见踪影做着最恶劣的臆

    测。

    至于成为大厅里每一个人谈论话题的瑟,则被玛茜夫人拉着四处去跟一堆人

    打招呼。

    用不着多说,瑟的脸色难看极了。

    有好几次,瑟差点就要甩开玛茜夫人挽着他的手,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但每每在他的火气就要爆发前,篁苍昂就像是看好时机似地,总在最危险的

    那一刻以眼神或动作求他再忍一下。

    连瑟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差劲的人;母亲的要求或胁迫都没能让他真正屈

    服,但一见到篁苍昂请求的神情,那像是承诺今夜的眼神让他的理性回笼,已

    经准备甩开母亲手臂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仿佛没注意到儿子的不悦,也没察觉到篁苍昂的仓皇不安,玛茜夫人仍愉悦

    地领着他们四处和年轻貌美的千金小姐们见面。

    就是因为她做得实在太明白露骨了,到后来,瑟虽一直敷衍着她的要求,但

    终究也发现了她的目的。

    在察觉母亲要手段强迫他作伴赴宴的真正用意时,瑟原本是想不顾她的颜面

    拂袖而去的,要不是总能看透他心思的篁苍昂适时挨近他身边以央求的神情看

    着他,他早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篁苍昂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完全没概念自己今晚到底是和第几位公爵家的千金,还是哪里来的名媛见面,

    瑟只是冷漠以对。

    不晓得是真的没发觉儿子阴沉的情绪,抑或是刻意装作不知,玛茜夫人脸上

    的笑容未曾退去过。

    然后,就在好不容易获得喘息的当儿,她开口提起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话

    题。

    「如何瑟。」笑地看着迷倒众生的儿子,玛茜夫人的睑上染了几抹兴奋与

    骄傲的红晕;她很早就知道自个儿的儿子有多受欢迎,但亲眼看到这么多女性

    都为他倾心不已的盛况又是另一回事,而身为他的母亲,她自是得意洋洋。「

    这么多漂亮的淑女里总有一、两个你中意的吧去邀她们跳一曲如何」

    相对于连酒都没喝却双颊酡红、双眼闪烁的玛茜夫人,瑟回视她的目光冰冷

    得如同寒冬中的霜雪。

    「我要回去了。」

    突然间,瑟匆匆丢下这句短促的话。

    「啊」玛茜夫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苍昂,走吧。」

    「等一下,瑟」

    对这来得太过突然的意外,不要说玛茜夫人整个人怔仲在一旁反应不过来,

    就连篁苍昂都慌了手脚。

    「有什么好等的我们回去吧」瑟态度强硬。

    「可是」

    「这么无聊的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

    要不是考虑到伤害自己的形象,会让向来把休拉尔家的名誉看得比自己还重

    要的篁苍昂伤心,他连说这些话的音量都不会刻意降低的。

    「你在说什么呀瑟」

    总算及时在儿子拉着篁苍昂离去前由震惊中恢复过来,玛茜夫人一个箭步赶

    在两人提起脚步前拉住儿子的手臂。

    不过,忍耐已超过限度的瑟完全摆不出好脸色给她看。

    「我已经照妳的要求来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了,面也露过、招呼也打过,现

    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瞥见不远处的几位淑媛似乎察觉到三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玛茜夫人连忙装

    出笑容,但压低的声音里毫无笑意。

    「我受够这种令人窒息的空气了。」

    「那就到外头透透气不就得了」玛茜夫人建议道。

    「透完气之后,妳要叫我做什么」瑟讥嘲地扫了眼仍旧无法反应过来的母

    亲。

    「做什么只是要你跳个舞而已啊」

    这下子玛茜夫人总算明显地感受到儿子几乎快爆发的不满,但却依然掌握不

    到之所以惹出这份阴霾的原因。

    参加晚宴、邀位中意的淑女跳舞,这不就是他几个月前常做的事吗

    今天不过是多了母亲在身边唠叨而已,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好吧,就算他不喜欢她这样多管闲事,大不了像平时习惯的那样回她几句,

    犯不着在舞会进行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要离开吧

    「跳舞」

    不晓得在想什么的瑟忽然冷冷地一笑,这让熟知他习性的篁苍昂有种不好的

    预感。

    「是啊」太久没和他相处的玛茜夫人,即使身为母亲,仍无法参透他这笑

    容中的意义。「就算要回去,至少也要跳支舞再走才行。」

    「只要跳完舞我就可以走人」瑟像是在征求母亲的保证似的,缓缓地挑起

    一道眉,「妳不会事后又在那里啰哩啰唆」

    总觉得有不对劲的事情即将发生,篁苍昂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在这对母子

    仍为这个问题争吵不休时找个借口退开。

    因为,他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我答应你。」玛茜夫人终于松口,「只要你跳完一支舞,我就会帮你

    编个理由让你回去。」

    「这可是妳亲口承诺的,母亲,等会儿可别告诉我妳反悔了。」

    「不会。」

    「好。」

    看了她一眼,银蓝色的美眸露出一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诡谲笑意,然后在

    她仍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已转向在场的另一个人。

    「苍昂,陪我跳支舞吧。」

    「什、么」篁苍昂震惊、错愕、惊骇地瞪大双眼。

    玛茜夫人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儿去,一样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母亲要求我一定得跳支舞才肯让我回去,所以我只好」

    「不要在这里开这种玩笑」

    玛茜夫人忍不住吼叫出声,而在意识到附近的人皆不禁好奇地将目光投射过

    来时,已经有些懊悔莫及了。

    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玛茜夫人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从他顽固的态度

    看来,要是她一意孤行地要求他,恐怕会铸下让她后悔一辈子的大错。

    「算了,你回去吧」

    玛茜夫人知道继续强迫儿子留在舞会中也不会有什么她所希望的结果,而他

    的表情似乎也在告诉她,要是她再坚持下去,绝对不会有任何好结局的。

    所以,在惹出更难看的场面前,放弃今天的目的似乎是最明智的抉择。

    在玛茜夫人僵硬笑容的目送下,瑟终于如愿的与篁苍昂偕同离开;留下满厅

    一头雾水的人们,与正死命编着借口的母亲。

    当晚的气氛实在沉重得令篁苍昂几乎窒息,尤其是瑟望向自己的双眼似乎欲

    言又止。

    在回程的马车上,有好几回他都担心瑟会真的开口逼问,因为这种时刻会出

    现的话题绝对是那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碰触的,更何况光是瑟那阴沉且若有

    所思的神情就已足以说明一切。

    而这个夜晚,仍是热情得令他几乎吃不消。

    唯一勉强称得上庆幸的,大概就只有玛茜夫人当晚并没有一回府就找上瑟质

    问,否则他还真不敢想象在气头上的瑟,会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

    只是,熬过了一整夜,情况也不见得有好转就是。

    再怎么逃避,终究还是得面对已经横亘在眼前的问题。

    接近中午,光芒万丈的金黄色日照灿烂地点亮窗外的每一个景物。

    当篁苍昂起床时,瑟仍深深沉睡在梦中,但就像是不知何时已成为习惯似的,

    那只紧紧环绕在他胸口的手臂移动之前,他也不被允许起床。

    篁苍昂睁开眼,不禁由衷地祈祷,昨晚的马蚤动只不过是一场过分逼真的恶梦,

    等他在真实世界清醒过来后,所有的问题都能跟着烟消云散。

    「嗯」

    终于,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金色的浓长睫毛轻轻的掀动一下,不一会儿后,

    彷如银月与穹苍交融形成的瞳孔缓缓的睁开。

    「早,瑟。」

    篁苍昂尽可能以平常的口吻与态度对着仍处于迷糊状态的瑟微笑,他轻轻推

    了推瑟横在自己身上的手,示意他放松力道,自己好起身整装;不过,结果自

    然是一如预料地被拒绝。

    接着,那双闪着如同早晨湖水潋滟的银色光芒、美得总教人看呆的清澈蓝眸

    看向他。

    「为什么你老是比我早醒啊」犹带鼻音的呢喃中,含着一丝不满与大部分

    的沮丧。

    那种听起来令人感到有趣,甚至觉得可爱的声音,让篁苍昂不由得勾起一个

    发自内心的笑容。

    「习惯吧」

    看着瑟那像是理解,却又无法完全接受这个解释的别扭神情,几分钟前笼罩

    着他的阴霾已不知何时消散一空了。

    「你就不能晚点再醒来吗」

    依然维持着一手缠在篁苍昂身上的姿势,瑟睡意仍浓的抱怨听起来令人不由

    得莞尔。

    这不是现在才开始,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发生的事了。

    自从篁苍昂的身体渐渐在被迫的纵情与工作间找到调适之后,他就没再像之

    前那样因疲惫过度而起得比瑟晚过。

    对于将欣赏他清醒的过程看作是一种享受的瑟来说,这一点呢,当然是种剥

    夺他一天中最大乐趣之一的可恶举动。

    为了这件事,他跟篁苍昂发出无数次的怨言了,但篁苍昂都只是无奈的笑一

    笑,然后以一句「没办法,我习惯了嘛。」就轻松的带过。

    「那你不会努力一点,只要比我晚起就行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有人相信以冷漠闻名的年轻宋豪公爵,竟会为了

    这种事不但一脸认真,还摆出耍赖的神情。

    但打从他出生就一直照顾他到现在的篁苍昂,只是轻轻地一笑,然后用一种

    安抚的口吻回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虽然可以自由自在地操控四肢的动作,但像入睡或清醒这种几近本能的行动

    是人类无法自行决定的,所以篁苍昂的回答也不无道理。

    好吧,既然这种事篁苍昂的确做不到,那,换他改变习惯不就得了至少要

    努力早醒总比刻意睡迟来得容易吧

    瑟原先是这么想的啦。

    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赶在篁苍昂之前睁开眼睛。

    毕竟是从小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到大的天之骄樱缫蜒傻亩性不是一朝

    一夕说改就改得了的。

    看了眼瑟动都还没动一下的姿势,篁苍昂忍不住出声提醒双眼依然直盯着自

    己猛瞧的瑟。

    「玛丽差不多要送早茶来了。」

    「我知道。」

    「要在她来敲门之前要打理好服装。」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

    「茶会凉了啊」

    篁苍昂也不确定在休拉尔家工作已超过二十年的玛丽,究竟晓不晓得这几个

    月来每天早上当她将热腾腾的早餐推到主人门口时,门内除了她的年轻主子之

    外还另有他人的事实;但即使她知道,也可能是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吧至少

    当她在面对他时,即使是四下无人,态度也和以前没两样。

    其他几个少数被允许进入主宅二楼的资深仆役亦是如此,这让篁苍昂松了好

    大的一口气。

    「该起床了。」

    等了约半分钟,看看瑟还是文风不动後,篁苍昂再次轻声的催促著。

    「起来就起来」

    纵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瑟最後还是顺从篁苍昂的意思,起身替他及自

    己清理乾净昨夜激情的残热。

    无论篁苍昂如何争取至少自己的身体要由自己来清理,瑟说什麽就是不肯让

    步地摇头。

    他似乎将照顾他当作是一种享受。

    至少,每当篁苍昂凝视著那双坚持照料自己的蓝瞳时,在其中找到的尽是温

    柔、愉快的温暖感情。

    自小身分即尊为人上人的瑟,不但毫不将照顾他的辛劳看在眼里,甚至一副

    甘之如饴的模样;而篁苍昂明白,那是因为对象是自己。

    「来,茶。」

    替篁苍昂与自己整装後,瑟再度将他推回床上,然後笑容可掬地端来仍冒著

    白烟的茶。

    这若是在以前,站在床边捧著茶杯的人,与倚在床上接过茶杯的人是相反的。

    「谢谢。」

    然而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篁苍昂的态度也由惊惶成为处之泰然了。

    只要是看著篁苍昂时就藏不住深情的银蓝双眸,在看到他状似满足地轻啜一

    口醒脑的早茶後,瑟才从保温良好的银制茶壶中斟了杯热腾腾的茶,然後在柔

    软的床铺边缘坐下,身子半倾在那散著黑亮发丝的肩上。

    「苍昂。」

    「唔」

    「我也是属於你的吗」

    猝不及防的尖锐问题,瞬问划破温暖而愉悦的早茶气氛。

    「什麽」

    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是听错的篁苍昂,呆愣两秒钟後,转头正好

    对上那双完全看不出轻松意味的银蓝美眸。

    「你是我的,但我是属於你的吗」

    「瑟」

    「告诉我」

    瑟依旧维持靠在篁苍昂肩头的姿势,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搞不清楚那吹动前

    额散发的气息究竟是出自於谁。

    然而瑟提出的这个问题,突兀得让篁苍昂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怔仲在

    床上。

    那双直直锁住他的清眸毫无遮掩、几乎满溢的真情让那彷如星辰交融出的银

    蓝瞳孔近乎透明。

    宛若镶嵌在蓝宝石水晶散发出的剔透亮彩,应该是无形的情感,竟化为色彩

    缓缓流泻,让篁苍昂在一瞬间看得失神了。

    好美

    选在这种应该专心的时刻分心,显然不是很明智的抉择,但自认已见过瑟所

    有神态的篁苍昂却无法自拔地看呆了。

    渐渐地,他似乎听见有道声音在呼喊著自己,然而眼前情景的吸引力却拉住

    他的注意力。

    「苍昂」

    直到不晓得第几回被那焦虑不安的声音催唤著,篁苍昂才蓦地从恍神中惊醒

    过来。

    就在自己的面前,瑟正以焦灼而急切的神情直瞅著自己猛瞧。

    又过了好一会儿,篁苍昂才意识到几秒钟前瑟说了些什麽。

    这个诡异的问题,让心思仍处於神游状态的篁苍昂感到不知所措。

    「那当然是」

    怎麽又是这样的诂题

    尽管这麽想著,但篁苍昂心底也不是全然没谱;这不过是昨晚沉重气氛与几

    天前拼命逃避的诂题的延续罢了。

    本以为方才的平和气氛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看来他是想得太天真了。

    「什麽叫当然是」

    彷佛是看透篁苍昂有意模糊问题的焦点,瑟的逼问丝毫没有半点儿放松的意

    味。

    「就是」

    也许是瑟质问的口气太过於强势,篁苍昂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吞吞吐吐了

    起来。

    「你是我的。」瑟再次肯定的重申。

    闻言,篁苍昂毫不迟疑地,也可以说是反射性的动作似的,随即用力的点了

    下头。

    「但是」瑟带点苦楚的嗓音压得好低,「我却不一定是你的」

    因为这两件事原本就无法混为一谈。

    不管瑟的心里究竟是怎麽想的,但他终究是自己的主子。

    篁苍昂不是否认瑟对自己的感情,而是:

    依法理,他是属於瑟的;依情感,他也自认为是他的。

    然而,只有在情感上,他确认瑟也是属於他,只是现实的问题教篁苍昂不敢

    轻易的承认。

    答案,其实很简单。

    在这种状况下,瑟对於婚姻的看法都已经够教他心惊胆战的了,他不敢想像,

    若是连他都承认两人的关系的话

    就如他曾说过的,他也爱著瑟,这一点他绝不会以敷衍的态度面对;只是,

    这份感情与瑟那种会令人肝肠寸断的深爱

    直到现在依然是并不完全相同的。

    在他的心中,仍是将辅佐瑟建立一个理想的家庭、让瑟完美地扮演宋豪公爵

    看作是他的第一要务。

    就在篁苍昂苦思如何将自己的想法以最委婉的方式解释给瑟听,说服瑟接受

    时,突然,砰的一声

    东西裂开的清脆声响忽地夺去篁苍昂全副的注意力。

    就在他眼前,女王所赐的皇家御用anorth瓷杯当场摔落在地毯上,虽因毛

    料的缓冲没整个粉碎,但较脆弱的浮烧花饰却已断裂开来。

    「瑟茶杯」

    就在篁苍昂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声的同时,他的双手忽地被瑟从手腕处抓了过

    去。

    「你管那种东西做什麽」

    「但那是女王御赐的」

    「看著我」

    厌恶他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下仍是只关心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瑟光火地攫住

    他的双肩。

    他用力之大令篁苍昂反射性地皱起眉头,视线终於被迫转向冒出一簇红色火

    花、像被晚霞染红的银蓝色眸子。

    「为什麽」

    被用力地摇晃著、被狠狠地凝视著,那道带著痛楚的锐利目光与尖锐的质问,

    几乎让篁苍昂连骨头都痛了起来。

    「为什麽」平时那足以令人销魂的嗓音此时听来却沉痛不已,「为什麽你

    可以是我的,我却不是你的」

    「瑟」

    「我爱你」

    「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可是你却不把我当一回事」

    「没这种事」

    就算只是一时的气话,但是听到瑟居然这麽说,篁苍昂是又气又急的反驳著。

    「没有」绝美的蓝眸一眯,「没有的话,你会这样漠视我的感情,还一天

    到晚要我成亲」

    「我说过,那是你的义务」

    「我不像你」瑟的嘶吼再度截断他的话,「我没有办法把感情跟理智分得

    这麽刚好」

    「话不能这麽说」

    「那要怎麽说」

    从几天前那场以惨烈的激爱收场的争执开始,篁苍昂就有觉悟摊牌是迟早的

    事,也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但像瑟这样简直要找他吵架、咄咄逼人的态

    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是很能体会瑟的心情没错,可是一日一感情用事的话,问题就永远没有解

    决的一天。

    「瑟」篁苍昂终於也忍不住地提高声音,「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理智」

    「对,只要你冷静一点,就会明白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显然仍怒在心上、燃著红焰的银蓝眸子瞥了他一眼,「冷静」

    在不确定自己现在开口会引来什麽样的後果之下,篁苍昂只好选择无言地回

    视他。

    尽可能保持冷静的黑色瞳眸,就这样和简直像是会迸射出火焰的银蓝眸子对

    视

    瑟寻求回答的神情里有著苦涩与自嘲,到了这种地步结果还是不变,他已经

    不晓得该如何说明白,篁苍昂才会真正理解他的心情。

    笔直地看著篁苍昂伸出来想安抚他的手,瑟并没有闪躲,任那只只是轻碰一

    下都足以引起他的欲火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

    与女人的柔软截然不同的触感,却反而勾起他心底深沉的欲望。

    即使明明对他那充满安抚意味的触碰火大不已,然而篁苍昂的手心仅是在他

    的脸颊上轻轻地滑动一下而已,欲焰旋即压抑不住地熊熊燃起。

    瑟深深地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可笑,但是

    他就是如此深爱著眼前这个将责任看得比自己还重的男人

    真的是现在还有什麽好说的,可是如果不再次提醒篁苍昂这个事实,他总

    觉得他似乎会刻意忘记。

    忍不住窃笑一声自己的无能,瑟合上眼,微微地享受那份温暖、却不至於过

    分柔软的触感,而後睁开双眼。

    看著一道疑问进驻黑眸的同时,瑟猛地抓住那只轻贴在自己脸颊的手。

    黑曜石般的亮瞳中的疑惑加深,但似乎没有反抗的打算。

    瑟执起那只触碰自己的手移到唇畔,然後伸出舌尖轻轻地就著掌心的手纹舔

    著,期间双眼一直没离开地凝视著那双由困惑转为震惊的漂亮黑瞳。

    「瑟」

    「你明明知道。」瑟银蓝色瞳眸射向篁苍昂的目光充满责难,「我即使怀里

    抱著女人,心里还是要想著你才能达到高嘲,你却叫我下半辈子都要过得那样

    痛苦」

    「我」

    「你真残忍苍昂,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你为什麽不能理解我」

    「不明白的人是你」

    就在两人仍为陈腔滥调的话题争吵不休时,倏地耳边响起的敲门声清晰地传

    遍屋内。

    瞬问,篁苍昂整个人凉了半截,脸色也苍白起来。

    他不确定两人争论的音量究竟有多响亮,更难以确认这个音量是否足以穿越

    颇有厚度的实心红杉木门,却很清楚这不该外传的对话若是落入站在门外那人

    的耳中,後果将会不堪设想。

    「瑟」

    门外响起的,出乎意料的是拔尖的女高音。

    「玛茜夫人」

    篁苍昂不晓得自己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绷紧神经,他僵硬地杵在原处,直到

    敲门声再度催促似地响起。

    「啊门是锁著的。」

    篁苍昂不假思索地想将自己的手抽离瑟的掌握前去开门,但瑟用力一拉,害

    得他险些失足的力道却阻止了他。

    「瑟」

    篁苍昂的抱怨还来不及到唇边,那双透明得几乎化成水滴的蓝眸即震慑住他。

    不需要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瑟的这个举动就已足以教篁苍昂明白他的想法。

    「瑟」

    扣门声伴著询问再度传来。

    门内,两人继续无言地对视。

    「瑟你还在睡吗」

    这回,门外的人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在听起来有些急躁的询问之後的并非

    敲门声,而是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搞什麽啊」

    发觉门是被锁上的,玛茜夫人那称得上尖锐的叫声更是拔高了好几度。

    从巴尔莎夫人行宫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篁苍昂就都在瑟的房里过夜;而瑟就

    像是体贴他似的,从最初就将房门锁上。

    之後,无论是谁最後进房,都习惯随手锁门。

    此时,两人仍僵持不下。

    然而,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弄不好的话事情可能会朝更麻烦的方向发展。

    在短暂的思考後,篁苍昂决定在玛茜夫人找人闯进房里前先开门,避免事态

    会朝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只是,等会儿玛茜夫人要真问起她刚刚听到的对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时,他就

    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了。

    除了全心的祈求玛茜夫人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之外,他已想不出其他更好的

    解决办法。

    用力地闭了一下双眼後张开,篁苍昂毅然决然地挣脱瑟的束缚,下床朝门口

    走去。

    他几乎已做好被玛茜夫人审判的觉悟了。

    「不要去」

    篁苍昂才向房门的方向跨出两步,整个人就被瑟从身後抱得死紧。

    「别管她。」

    「那是不可能的,瑟。」

    篁苍昂举起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分别紧紧扣在自己手臂与腰部上的手全

    部扳开。

    或许是知道自己再怎麽阻挠也没用吧,在篁苍昂头也不回地再度朝门口走去

    时,瑟捷并没有再拦阻他。

    站在不知第几回响起敲门声的实心杉木门前,篁苍昂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迅速整顿过心情之後抬起手伸向门锁,打开了门。

    「真是的,你锁什麽门啊」

    玛茜夫人劈头就是一句尖声的抱怨,不过因为她正低著头处理身上时下流行

    的特长裙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来应门的人不是她口中频频叫著的人。

    她优雅地从那人身旁走进门,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的停下脚步。

    「瑟,你知不知道苍昂在哪」

    然後,在看到前来替自己打开门的竟然不是预期中的脸孔时,她的双眼难掩

    惊讶地瞪大。

    「苍昂」

    「午安,玛茜夫人,你要准备用餐了吗」

    尽管表面上努力装出一切正常的表情,但篁苍昂很清楚自己紧张得只差心脏

    没直接冲出喉咙。

    「耶苍昂,你怎麽会在这里」

    「瑟起床了啊」

    篁苍昂简单地将自己在此的理由合理化。

    身为瑟的贴身随从,这个时问在他房里为他梳洗更衣,的确是再合理不过的

    现象,只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锁门这一点应该是不需要的才对啊;再说她刚刚敲了那麽久的门,

    在房内的两人却迟迟没有回应她。

    怎麽想都令人难免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此刻就眼前所见,一切似乎都相当正

    常啊

    也许是她许久没有来伦敦的这段期间内,瑟为了某些新养成的习性而需要上

    锁吧

    再说

    「算了这个不重要啦」

    她会在这种时候情绪高昂地四处找人,可是没空为了这点小问题而耽搁了正

    事。

    本以为母亲是因为昨晚的事而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但她脸上像是兴奋所造

    成的红潮,引起距离两人较远的瑟的狐疑。

    「苍昂、苍昂」

    玛茜夫人没去理睬正以冷冷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儿子,她露骨地将全部的焦点

    都放在篁苍昂的身上。

    「什麽事,玛茜夫人」

    被指名地呼唤著,篁苍昂虽有点胆战心惊,却又不觉得那笑得开朗的表情像

    是为了昨晚的马蚤动事件或两人刚才的争执。

    「有件事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高兴」

    话题似乎被转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对」

    看来玛茜夫人的确没听见两人刚才争执的对话,这让篁苍昂高悬的心登时放

    下了,同时几乎软了双腿。

    只是他实在有点难以高兴起来,因为在他眼前,瑟丝毫不顾情势,仍以这几

    天来最吓人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等著要他说清楚。

    「刚刚啊,我接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喔」

    玛茜夫人完全没有感受到房里飘散著的诡谲气息,她仍然是一副兴奋过度的

    模样。

    「好消息」

    「绝对、绝对、绝对是会让你兴奋得连今晚都会睡不著的好消息」

    半个钟头前,篁苍昂完全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所谓的奇迹或神迹存在。「母、

    亲」但现在,他认为世间上的一切,或许多多少少都在冥冥之中有所安排。

    比如他被被前宋豪公爵夫妇买进这幢府里,还有「小昂」看著眼前无

    论五官或气质都与自己有著部分相像的女人,篁苍昂有好几分钟只是张著嘴,

    却吐不出半句话来。

    头有些昏、视线有些模糊,一旁带他到会客室说著要让他见一名无论如何都

    想不到的贵客的玛茜夫人,正以温暖的微笑凝视著这一幕。

    听说篁苍昂的母亲是昨晚去参加卡里尔斯公爵家晚宴的来宾之一,当她看见

    篁苍昂时,还曾一度以为是她已逝的丈夫复活;但她清楚的记得他被海盗们夺

    去性命的那一幕,加上年龄推算起来所以在思考了一整夜之後,她决定即

    使可能会认错人,也要前来看看篁苍昂是不是十九年前在海上跟自己失散的儿

    子。

    至於她之所以能成为被邀请的宾客出席晚宴的原因,在於她现在是维德特子

    爵夫人的关系。

    然而,在聆听著现场唯一能冷静的玛茜夫人转述从他母亲那儿听来的故事时,

    篁苍昂几乎是无心听进耳里。

    尽管当时他只是个七岁多的孩子,却足以牢记那天所有发生的事。

    太过深刻的恐惧与对自己无力救助的悔恨,让篁苍昂清晰地记得在被海盗们

    打昏前,母亲哭喊著向自己冲来的那一幕。

    的确

    那凝视著自己的眼眸和脸上的神情,还有叫著自己名字的方式,与那个他记

    忆中熟悉的甜美嗓音一致。

    在篁苍昂多年前就认定此生此世已不可能相会的人,此刻,正以和他一样觉

    得不可置信的神情回视著他。

    「小昂」或许已经想了一整夜的关系吧,维德特夫人比仍处於震惊、呆滞

    状态的篁苍昂早一步回过神。「真的是小昂你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简直

    是一模一样呢」

    尽管有些年岁了,那晶黑的眸子仍然美得惊人,溢出的泪水几乎让人怀疑是

    不是珍珠坠落。

    「母亲」

    在维德特子爵与宋豪公爵母子的注视下,这对被迫分离长达十九年的母子,

    终於在众人欣慰与喜悦的心情下相认了。

    「果然是你的母亲吧」玛茜夫人笑得愉快极了,「我第一眼见到时就认定

    她至少一定是你非常亲近的亲戚呢」

    「谢谢你,玛茜夫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篁苍昂发现自己现在似乎顾

    不得这句话了。

    「傻瓜,这是应该的你可别真的哭出来哟,不然子爵夫人可是会哭得比你

    更惨的。」话虽如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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