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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替身情人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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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她。他款款走着的身影,夕阳从他身后漏过,打在地上一层暗影,有几分落寞,几分萧条,薄薄的唇角微微抿着,眼里全是冷光:林夏,原来你还真藏了一颗真心。

    是啊,他们都以为林夏藏了一颗真心,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林夏的真心藏得有多深,又有多真。更不知道,更被看得到的便不能算作林夏的真心,还或许她根本没有真心

    林夏,你一颗真心到底给谁了谁知道呢

    夜冷,月如钩,十一月的天好冷啊,冰冷的秋千微微晃荡,她坐在秋千上,他站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秋千。

    多么像的场景,很多年前,很多次都是这样,程奕然推着秋千上的林夏,听着秋千上的她碎碎念地谈天说地。只是不是曾经了,时光洗涤得找不出原稿了。

    三年后,还是这座千秋,还是她和他,只是她沉默了,不再缠着他推秋千了,不再在他耳边念叨了。她变了,他也变了,她模糊了他,他却清晰了他,时光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脚点地,微晃的秋千停顿,秋千上的林夏抬着头,望着漫天星光,叹了一句:“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程奕然看着林夏的侧脸有些怔然,那双曾经比星子还亮的眸子如今已经暗淡无光了。

    他走过去,握着冰块的手心冰冷,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将冰块覆在她的左脸上,动作轻柔小心,似乎手心是挚爱的珍宝,不敢重一分,又怕轻一分,自责又懊恼的语气:“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一身伤,脸都肿了。”

    如果她早点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一身伤了可是没有如果,终归他回来地太晚了。

    火辣辣的左脸突然阴凉,她只是不适地微蹙眉头,转眸看着认真专注的程奕然,她感叹:“奕然,你走了三年了。”她还以他永远回来了,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回来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怒,心里一团乱麻。

    手上动作没有停,眼神里全是小心,不知道看得是她的脸还是眼,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是啊,三年了,一回来才发现天翻地覆了,什么都变了。”林初变了,你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了

    不过三年时光,不能改变的只是容颜,苍老了心只剩面目全非,让人唯剩感慨。

    世人都只知道,时光可以苍老容颜,却不知道时光可以还可以磨平棱角,任凭曾经多么刻骨铭心。

    他怔怔看着她,似乎要将这般模样刻在心上,却不能与三年前的容颜重合,心渐进落到最低处。

    她却没有看着他,望着远远地星星,明明一眼亮光,眸子却只映出了黑沉,仰着的侧脸消瘦:“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因为想你了,因为想要告诉你,其实一直都是你

    只是这些话对着她黯然淡漠的眸光他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玩笑似的说:“小夏,你瘦了了很多,我不在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吗我走得时候,叫你好好对自己的,居然不听话。”他温润的嗓音暖暖的,像四月的风。

    三年了,他不知道她一颗心如今何种模样了,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了,空白了三年的时光,能说的只有回忆了,他最珍贵的回忆,却不知,那是她最想忘有没有忘掉的心伤。嘴角一抹冷笑:“那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不会照顾自己。可是你还是走了不是吗”

    他手一顿,有融化了冰水落在手上,他却感知不到手上的温度:“小夏,你在怪我吗”程奕然问得小心翼翼。

    如果你还愿意怪我,也许还不算太迟那丝飘渺的希望他死死拽着。

    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立场怪你,也绝对不会怪你。”青烟般飘渺的嗓音,目下无尘均是冷淡。

    三年前怪过,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她没有说实话,自从三年前,她便尘封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何来怪与不怪呢

    程奕然却倔强地否决:“你有。”只有你有立场他握紧手里的冰块,消融了冰冷:终于他彻底错过她了

    她不怪他,只是因为她不在意了那丝飘渺的希望随着林夏的眸光飞到了没有天际的远处。

    她微微一皱眉,程奕然这才恍然,方才移动手。林夏脸上还是冰冷冷的,嗓音也像裹了冰一样,她轻描淡写地笑着谈道:“是吗有就有吧,反正也过去三年了,我想去细究了。”

    温润的眸子沉下去,薄唇微挑,是自嘲:不想细究了在他恍然明白之后,她却说她不想细究了,人生总是这样吗一个早了一步,一个晚了一步,然后步步错过,越走越远。

    程奕然突然忆起了很多年前林初说过的话,她说林夏是个最长情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当时他不懂,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林夏用了十八年来喜欢他,只用了三年时间来遗忘她,既长情,又无情。原来到现在他才看清楚。

    林夏的感情只有那么多,给了便是所有,收回了,便一点也不剩。

    久久,程奕然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只是怔怔看着这陌生的脸与陌生的眼。林夏微微侧目,淡淡说:“冰都融了。”

    程奕然这才恍然,一手的冰凉尽化作水,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脸,嘴角凉凉笑了:“你看我,都走神了。”

    林夏只是笑,依旧看着天空的星子,没有看见程奕然眸中的黯然伤神。

    罢了,有些错过了的便是错过了,只能是遗憾。程奕然靠着林夏坐在秋千上,林夏一如三年,挪了挪位置,她坐左边,他坐右边,习惯没有变,只是记住习惯的人却变了,多荒凉啊,林夏看着天,程奕然看着林夏,这样肆意痴迷的眼神,她却没有发现,因为不曾转头。片刻,程奕然看着林夏的手腕,蹙着眉说:“手给我。”

    林夏看了一眼裂开的手腕,叹了一口气:“都快好了,又裂开了。”只要在过个几天,就会全好了,这下好了,这道疤肯定更明显了。倒时候江在铖又要冲着她骂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了林夏脑中忽然浮现某人那张冷峻的脸,紧蹙的眉,不由得叫无声地笑了。

    程奕然看着她扬起浅笑的嘴角,心里一阵失落,他知道,她笑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谁呢江在铖还是赵墨林这三年他知道林夏的所有,除了林夏的真心,用尽一切办法,只是林夏却全然不知。

    他低头微微苦笑,拿出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拆了已经染了血的绷带,消了毒,擦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他做过很多遍。

    林夏突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很熟悉,曾经程奕然身上也有,以前她喜欢这种味道,现在她却只觉得怅然:“好熟悉的味道。”

    程奕然系好绷带,抬头看林夏:“怎么弄伤的”

    “不小心。”她只回答了一个最大的范围,也是一种敷衍。

    他不多问,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失落,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无遗漏地说与他听。

    他轻轻抚着她手上的手腕,语气里全是宠溺:“疼不疼”

    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疼,早就不疼了。”她敛了所有情绪,突然笑盈盈地看程奕然,“你真的成了医生了呢。上次我同事还说要做美国高才医师的报道,找你正好。”

    他不由得苦笑,才一回来就打他的专访注意,不愧是临江的栋梁啊,他却生气不起来,只是温柔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林夏却突然向后退了退。程奕然手一僵,讪讪收回,嘴上却似不在意地调侃:“三年没回来,居然生疏我。”

    她悻悻地笑着:“我已经长大了。”

    她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近拥抱了。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呢

    他不再说什么,摩挲着她的手腕,她有些痒痒的,却没有动,认真听着他说:“你小时候总是伤着。”

    小时候啊,那是多遥远的事情,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我都快不记得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到愚蠢的她了,他们都说林夏有多聪明,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傻了太久了。

    他苦笑,说:“我记得。”

    那些回忆林夏忘了,程奕然却越来越清晰,这三年一遍一遍拿出来想着,陪着他走了三年,原来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念想。真是可悲啊,他还以为永永远远,这个长不大的女孩总是那般模样呢,原来这样薄凉。

    正文 第八十三章;曾经年少

    更新时间:2o13825 12:43:o2 本章字数:5235

    林夏不知道,三年前他是因为林初走了,但是却是因为她过了三年才回来,他用三年时间,念完了医学,披了荣光回来,不过是为了儿时的一句童言。

    那时候,她才十岁,他也不过十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懂了承诺。

    那是多久以前了,哦,十一年了,都过了这么久,那为什么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也是在这秋千旁,也是在这样冷的夜里。

    少年远远走过去,急切地问:“小夏,怎么了”视线落在女孩的伤口上,揪着眉头像个小老太,“脚怎么出血了又和谁打架了”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女孩却总是三天两头弄一身伤,不过弄得她一生伤的对方肯定几身伤,实在不让人省心,长得瓷娃娃一般的小丫头便男孩子还皮,想到这里,少年便蹙起了媒眉头。

    女孩脸上无半点悔改之色,大咧咧地皱着秀气的眉头,不满地嘟囔着:“都是我们萧斌,他居然好意思说他是小区里最俊的小孩。”想起那萧斌鼻涕眼泪一通的模样,女孩就厌恶地蹙眉,最俊笑话,这世上还有谁比她的奕然哥哥还要俊的,好不自量力,真真找打。越想女孩越是郁闷,烦着为毛就没有多揍几拳,小嘴一堵,将出了一点血,脱了一点皮的脚一蹬,眉毛一挑:“我走不动了。”

    “脚怎么弄伤的,那萧斌弄得”少年诧异,那叫萧斌的男孩可是见了她就发抖,怎么有本事将她弄得一身狼狈。

    确实一身狼狈,绯色的公主裙一身脏兮,两个小辫歪歪扭扭,小腿破皮了,擦血了,脸上还留了几道胡须。想必是战况惨烈啊。

    女孩一脸贼西地笑开了:“那萧斌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趴在地上一直叫妈妈,可是他妈妈没叫来他家院子里养得那条贵宾犬,我躲那狗,从萧斌家围墙上跳下来。”长篇大论一气呵成,吸了一口气,下结论:“摔的。不然那个萧斌还能让我挂彩。”女孩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小脑袋,弯弯的眸子亮晶晶的,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脚疼的很,奕然哥哥快点背我。”这会儿又褪去了小魔女的张狂,撒起娇来也是毫不含糊。

    男孩不由得失笑,蹲下去:“上来。”

    女孩笑弯了眸子,就爬上去,搂着男孩的脖子眉开眼笑,好不欢喜,在男孩的背后摇摇晃晃的。

    男孩是在无奈,女孩这一番折腾光是他听着就觉得累的慌,怎么她还有力气在他背后摇摇晃晃的。这次肯定很惨,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家二公主最怕狗了,这次算是长长教训。

    女孩在少年的后面哼哼唧唧的,好不亦乐乎的,搂紧几分男孩的脖子,说:“我就知道奕然哥哥不会见死不救的。”

    少年只是宠溺地摇摇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她闯了祸,他出来寻她了,而且每次都躲在这小秋千上,悠哉悠哉地摇秋千,就好似笃定他会来寻他似的,不过男孩回想,确实每一次都来。

    少年无奈,即使对自己,又是对背上调皮的女孩,不由得好奇继续问:“萧斌说他是最俊的小孩你就打他,那小夏觉得是谁”怎生这么暴戾这可怎么好,倒要看看她说谁最俊。

    那女孩明灿灿地一笑,嘴角似乎绽开一朵大大的雏菊,好看极了,毫不扭捏地说:“当然是奕然哥哥了。”

    女孩说着还在少年背后蹭了几下,男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和女孩一起摔倒,背后被颠簸了几下的女孩这下不满了,嘟着嘴道:“走稳点,别摔着我了。”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义正言辞的。

    男孩脸一黑,十分无奈,似乎一点自觉也没有,居然将她当马使,少年叹了一口气:算了,这马当夜也当了这么多年了。只得宠溺地说:“真是长不大。”十岁了,还这样天真无邪,让他担惊受怕的,生怕在外头又和谁打架了,是伤了自己,还是伤了别人,操不完的心啊。

    背后的女孩却不以为意,一把拽着少年的脖子,十分无赖地说:“我才要不要长大,长大了奕然哥哥就不会背我了。”女孩望着天上的星星,眼里的眸光竟是比这夜还有亮上几分,好看极了,似乎那月儿映出了少女的脸颊,红彤彤的好看极了。

    少年无奈接受女孩一番义正言辞,配合得不再质疑,免得女孩碎碎念,便话锋一转:“以后就算别人说谁最俊,也不要打架,弄得一身伤,回家又要挨骂了。”不过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这丫头从小就说他是最俊的,长大了看她还说不说。男孩第一次为这一脸面皮感到无比自豪,脸上被月光照得满是柔和好看的光。十三岁的少年竟是这般温柔。

    背上的女孩却突然黯然伤神,不过说愁眉苦脸更是恰当,一双月牙弯的眸子半眯着,没有刚才的雀跃灵动,似乎苦恼,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甜腻的童声似乎才有了十岁女孩的纯真可爱:“奕然哥哥,帮我求情了,妈妈最喜欢奕然哥哥,最听奕然哥哥的话了。”女孩在少年背后肆无忌惮地撒娇,眉儿弯弯,眼儿弯弯,嘴角上扬,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巫女,可爱又狡邪,明知道起了一肚子的坏心眼,还是让人忍不住疼爱。

    少年便被这小巫女给蛊惑了,声音碎在这柔柔地风里,柔和又温润:“好,帮你求情就是了,你不要再动,先让我看看你的腿,刚才你一直动,好像又出血了。”少年刚要放下女孩,女孩却勒紧少年的脖子不松手:“不用不用,太晚了,赶紧回去,不然爸爸该骂了。”

    少年无奈,背着女孩继续走着,步子加快了些:“现在知道怕了。”少年脚步顿了顿,看着女孩的腿,声音轻柔,细语温言地问着,“脚还疼不疼。”

    女孩立马瘪瘪嘴,眼里晶亮地可以挤出水来,好不可怜的模样,委屈地说:“可疼可疼了。”突然,女孩收了一时的委屈心酸,秀气的眉头一挑,眼眸儿打了个转,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凑进男孩说,“奕然哥哥,以后你长大了,你当医生好不好,那样我受伤了,就可以不用去医院了。”女孩这主意打得妙啊,她总是受伤,最讨厌医院,也讨厌爸爸板着脸,要是能有个私家医生好像就能解决了,女孩想入非非了。

    对女孩的突发奇想,少年表示无奈与无语:“傻瓜。”以为他是神仙啊,说当医生就当医生。

    “我才不傻,要是你当了医生多好啊,那我打架的时候就不用害怕把别人打坏了,反正你可以治,我也不担心我自己哪里被打坏了,多划算啊。”背后的女孩兴致大发,一一分析要害,十分起劲,两条狡邪的眉毛因为说话,一挑一动,可爱极了。

    少年脚下趔趄,一脸黑线,真是划算的算盘打得真响啊,少年沉默,对于某人的异想天开不予理会。

    女孩见男孩不说话了,这下就不乐意了,一脸酱色,赌气地在男孩背后晃了几下,嘟着嘴说:“你不喜欢小夏,就喜欢初初,要是她要你当医生,你一定会立马答应的。你放我下来,我才不要你背我。”女孩在男孩背上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大有一股你不答应我就跳的趋势。

    这十岁的女孩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这女孩而翻脸倒翻得义正言辞,脸上一脸受伤,那是因为想起了她论为最最俊,最最喜欢的哥哥,更喜欢别人,小心脏受伤了,所有肯定要抗议一番,所以在少年背上越摇越起劲。

    少年毕竟也只有十三岁,本来背起来就费劲,这下背后的人又这样摇晃,这就摇摇欲坠,脚下不稳了,连忙说:“小夏,你别动,我有没说不当。”忍一时风平浪静,先把这小姑奶奶伺候还再说。少年无比郁闷,他这是摊上了个什么小魔女啊,真难缠。

    背后的女孩见少年松口了,便不再摇晃了,开始软硬兼施,软软地嗓音像糯米酒一般:“好不好嘛”手拽着少年的脖子,继续撒娇:“好不好,好不好”

    少年被女孩勒着脖子,脚下的路都快看不到了,这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一起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连忙应道:“好。”摇头,着实无奈,眼眸中点点宠溺,“拿你没办法。”被这小魔女都奴役了十几年了,还是她姐姐乖巧听话。想起那个乖顺温柔的女孩,少年心头就一软。要是被背后的少女知道这少年正在想着什么,肯定又要大闹一番。

    “奕然哥哥真好,最喜欢你了。”女孩抱着男孩的脖子,一口亲下去,大大的声音在这风里荡啊荡,少年顿时哑口无言,选择无语:这丫头真是

    十岁的时候,林夏说她最喜欢他了,现在她二十一岁,十一年了,还是这条路,这座千秋,不过物是,人已非,空留了记忆,一个人在想着。

    程奕然嘴角微微扬起,想着他十三岁时的光景,竟有些如痴如醉了。林夏正好看见程奕然若有所思的眸光,飞去了很远很远,不由得叫了一句:“奕然。”

    程奕然这才如梦惊醒,脑中那些碎片砰的一声裂了,抬眸看着林夏,眼神恍惚,交织着复杂。

    奕然不再是奕然哥哥,突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不再叫她奕然哥哥了,好像很久很久,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的时候,竟记不清了。

    走神的程奕然让林夏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客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奕然微微浅笑:“今天刚到。”一下飞机便来找她了,他想第一个看到她,竟看到了这样一幕。

    林夏问得似乎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波澜:“一回来就来看她吗”程奕然的世界很小,总是装着一个林初,以前林夏总是不愿意提及,现在居然也能问得这样毫无波澜了,时间真能让人不再胆怯吗也许不能,但是却让她更加释怀了。

    听得这话,程奕然眼眸渐进凉了,浓密的睫毛打下一层暗影,看不见眼里的光束,忽明忽暗的脸庞上,嘴角不动声色地扯开一抹苦笑,他能说他不是来看别人,是你吗不,他不能说,在这之前他以为可以,现在没有勇气了,所以他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狡邪天真的小夏不见了,那温婉平易的初初也不见了,变得一个j猾,一个狠辣,其实变得还有他自己,连同那颗糊涂了多年的心。

    林夏轻轻地荡起秋千,他们一起坐着,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觉得林初变得你快不认识了吗”

    对着秋千的荡起落下,灯光忽远忽近,映得林夏的脸忽明忽暗,看不清喜怒与动静,他怔怔看了许久才说:“我快不认识你了,小夏。”林初是变了,但是林夏又岂不是呢,他面色一仇恨,他却继续静静地笃定,“刚才你是故意的,是吗”

    二十一年的认识,十八年的相处,他了解她更甚她自己。她的聪明,她的狡邪,她的心思,他无一不知,只是不愿去臆测罢了,现在却不想自欺欺人了,那一幕,看到了林初的毒辣,又何尝不是暴露了林夏的狡猾呢。

    “咯”秋千忽而停顿,林夏叫点地,缓缓转过头却看着程奕然,不避不闪的眸子里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凌乱,淡然镇定地丝毫不乱,漫不经心地只说了一句:“我永远都瞒不过你。”忽而她笑,“你都知道了吗我和林初之间的事。”应该知道吧,你那么关心林初只是她不想提及,就算释怀了,但是她连多提起林初的名字都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沉默片刻,还是躲开林夏灼灼视线,说:“爸爸和我说了。”

    “那就不用惊讶我和林初闹成那样。”她平平静静地说,似乎诉着家常一般。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理所当然,这样的决然,比之三年,过之而无不及,林夏变得彻底了。突然程奕然觉得心头慌乱极了,又无措,这样的林夏让他始料未及,又毫无办法,只得紧紧握着她的肩:“对不起,林夏我回来得太晚了,中央局的事也谢谢你。”

    她无所谓地笑笑:“不用说谢谢,本来就是被我连累的。”

    这笑很荒凉,很无谓,眸光沉沉的,明明干净透彻,却似乎映不出任何倒影,他好像能看见这她的这三年了,会将一个人变成这样面目全非,那三年该是多样的刻骨铭心。可惜,他错过了,也不能重来,现在的林夏,他再也没有自信,不能确凿地说他了解她甚过她自己了。他问,问他自己,也是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为什么都变成这样

    她只是冷笑,那目下无尘的眸子里不掀波澜:“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和那对父女永远不可能相安无事的。”

    程奕然的手忽然无力地滑下。心头针刺一般有细细的缝,微微的疼痛,他嗓音无力,仿若一瞬沧桑了好几分:“三年前,我不该走。”他在想,如果他不曾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她会不会这样恨,这样狠,会不会她还是当初那个秋千上明媚的女孩呢他走了三年,此后却要错失很多很多个三年了,他可以预知的,只是却无能无力,只能由得心脏里的针刺越来越多,疼痛积累成不再细微,所以他不断想象,假若他三年前没有走了,假若他走了但是早点回来可是假若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自寻烦恼。

    可是还是走了不是吗所以还有什么意义呢

    十八年几乎朝夕相待,她也了解他,看得出此时他脸上的自责,痛心,有时候林夏在想,程奕然为什么给她一种父亲的感觉呢,总是充当这样的为她担心痛心的角色,可是她不想,她不看他,只是戏谑一般说:“现在我却不希望你回来。”

    他苦笑:“三年已经很长了。”谁也不知道,为了早点回来,他如何用三年的时间修完所有医学课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是觉得晚了,慢了。

    “其实回不回来都一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去,揶揄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还是不信我是吗像三年前一样。”她一向倔强,这三年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却还是想知道。

    林夏直直看进了程奕然温润的眸子,他如同静静流淌的眸子渐进起了波澜,跳跃的极快,似乎在闪躲,她却一丁点也不肯错过,便那样认真地看着,等着他的答案。

    他心里砸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压着他,似乎很难开口说话,眼睑微垂,不再与林夏对视,温和的嗓音荡在风里:“都过去七年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与其纠葛,宁愿陌路

    更新时间:2o13825 12:43:o2 本章字数:5359

    他心里砸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压着他,似乎很难开口说话,眼睑微垂,不再与林夏对视,温和的嗓音荡在风里:“都过去七年了。”

    放下就不会这么累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三年前我上了飞机就后悔了,告诉你那三年每次想起你,就不会觉得累了,不会觉得那无聊的医术枯燥了,如果我告诉你我错认了你和初初,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那张来年是你不是林初,如果我说那么多年我蠢到分不清爱情与亲情,如果我都告诉你,你会信吗不会吧,连我自己都不会信呢这些话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压在我心头我知道有多重,多难受,又怎么能在在这个时候压到你心头去呢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你已经不在意了,何必解释呢

    程奕然温润的眸子里藏了太多太多,林夏何其聪明,他不敢看她,生怕她发现蛛丝马迹。

    林夏看不到程奕然的眸子,听得他嗓音更清晰。是这风太冷了吗连程奕然那副温润的嗓子都凉了几分,不再暖了。林夏听得有些刺耳,撇过头却,有些自嘲:“我怎么这样不知趣呢,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初说的话,我居然还这样问。”一秒钟,她便收起了所有疑似的伤感,可见她有多洒脱不在乎,淡淡说出的话她自己可能不知道有多冷:“奕然,你确实回来得太晚了,林初已经有江在铖了。”

    他暗得不能再暗的眸子便开始下沉,沉淀了一汪的纯净青蓝,他微微艰涩地问:“你在报复林初吗”

    她置若罔闻,却笑着说:“也许等江在铖和林初分手了,你还有机会。”

    他还是看着那双已经让他觉得陌生的眼睛,细细看着,只是还是什么波澜也没有,似乎覆了一层久积的寒冰,能够冷到人的心里去,他颤着问:“小夏,不累吗”

    不累吗林夏突然想大笑,不累吗谁又资格这样问,他她自己也没有资格。凭什么所有人都责怪她,凭什么所有人只看到了她的仇恨,她的报复,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为什么她要这样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不要让自己这样累一句不累吗是在责怪吗可笑至极她冷笑,言辞灼灼,字字含恨:“我从来没有资格喊累。还记得这里吗七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哭着说不是我,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七年的那天,唯一辣文她的妈妈走了,她被赶出了医院,当时无助地只能想到他了,她哭着央着让他一定要相信她,可是当时他说了什么现在又怎么有资格这样问。

    他不敢去看她灼热似火的眸光,那样烈,那样绝,灼烫了他心里裂开的缝,涌出了多少自责,多少悔恨也只有他知道,只是难以承载,最后回聚成一句最没有用的话:“别说了,小夏。”他怎么会不记得呢,正因为记得,才不愿意残忍,为什么他到这么晚才明白七年前他有多蠢,那个总是言笑晏晏,那个狡邪撒娇,那个甜腻喊着他奕然哥哥的女孩,哦,就是那时候起她不再喊他哥哥了,当时肯定很伤心吧。他居然不相信她,他第一次这样恨自己。可是晚了不是吗

    心头压了太多情绪,几乎要溃不成军,那句:我相信,因为我喜欢你险些便要睁开束缚脱口而出,却没有机会了。林夏冷冷地先一步接过话:“我记得。”某光冷得没有一点温存,她一字一顿重复七年前他说过的话,她说:“你说,小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七年前,她哀求着信任便是换来这一句话,从此她再也不提及那件事,却是她缝在心口的伤,从来没有好过。

    程奕然怔然,七年前他是说过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冷的语气,那当时小夏肯定会很疼吧,会不会像现在他自己这样疼呢胸口嵌进的针刺都在蠢蠢欲动了,疼得他不敢去触碰,那句相信的话,还是全数咽回去,尽管哽住了呼吸地难受他也再说不出口了,因为他还有什么资格,她又凭什么去相信。

    程奕然知道,有些话他再也没有机会与勇气说与她听了,他已经错过了,三年前,林夏早了一步,如今,他晚了一步,奈何情深,向来缘浅,原来是这样让人心疼。

    他无力,千言万语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无动于衷一般地不在意,只是似乎讽刺一般说:“如果不是相信我,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相信呢,对不起,我不能说了了终归程奕然抿着唇,不说话。

    风还在继续吹着,传来她清泠的嗓音:“奕然,不要插手我和林初之间的事行吗”

    她看着他,不是祈求,不是恳切,只是冰冷,是决然,程奕然知道就算他说不行她也会不顾一切地一意孤行的,所以,他有得选择吗他无力地说;“就算我插手也没有用不是吗小夏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就好。”

    “那林初受伤呢”她迫不及待地问。

    又是这令人心滞的无言,程奕然只是静静地,不知道看着哪里,林夏冷笑,这样的问题似乎又有点可笑了,他以为他不会说话,他的嗓音却又荡进林夏的耳畔,有她听不真切的喟叹与挣扎:“小夏,我用三年,才想清楚了一件事,你和林初到底是谁像谁,可是还是晚了,大概是在惩罚我吧,糊涂了十八年。”他看着那不知名的地上是林夏的影子,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林夏眉间天青色的阴翳更深了,她一句也听不懂,便也不细究,飘渺的嗓音那样似青烟一般平静地说着那些话:“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在我最难堪,最不耻的时候。”

    她承认了她的不堪,她的无耻,第一次在人前,这个喜欢了十八年,忘了三年的人面前,似乎藏累了,才会突然这么荒唐地说这些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的话吧。

    他怔然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心痛,她却不看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你不知道这三年我变得又多坏,我想尽办法让那对父女不好过,我变得卑鄙,狡猾,他们都说我聪明,可是我知道他们心里都骂我阴险毒辣,不过我不在乎,阴险也好,毒辣也好,只要能让他们不好过,我都没关系,看吧我就是这么坏,坏的不可救药。”

    她一字一字,将这样不堪的自己说与她听,就像很多年前她闯了祸一般,对着他招供,只是这次她闯的祸他也没有办法收拾了。

    林夏说着云淡风轻,似乎说着别人的故事,眼睛是置身事外的漠然,是麻木,这样的林夏还是多年前那个狡黠无邪的女孩吗已经没有了任何当年的影子,被这无奈,这忿恨,这不公磨平了所有纯真的棱角了,她千疮百孔了,每一句都像针刺扎进程奕然的心头,她越是平静,她越是疼痛,他低声喊了一句:“小夏。”

    多少自责,多少心疼他融在了这两个字中,缱绻温柔他藏不住,只是她视而不见了,这个名字他已经漠然了,曾经除了家人她只愿意让程奕然喊她小夏,如今在就麻木了,就连赵墨林开口闭口的小夏她都可以一笑置之了,这一句小夏,她心头毫无波澜,只是浅笑着问:“为什么要回来因为你的初初吗”那样戏谑,那样无所谓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情感,似乎只是探究,只是好奇,只是出于礼貌的问候一般,再也没有三年前满覆深情的怨责了。

    果然,那段而是的痴恋,她丢得一干二净。

    她谑语轻言,他却认真:“不是的。”是为了你,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沉默过后,他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谁说过对不起,是最伤人的话,是最无用的话,是与其说不如不说的话。那是因为亏欠,是因为没有办法弥补,是因为认命才这样寄托这三个苍白的字。

    她不需要这么冠冕堂皇的三个字,也不稀罕,她冷冷回着:“我说了不要说对不起。”

    永远也不要,你不欠我,也不需要对不起,本来你就没有义务相信我。对不起虽无用,但是总归不适合你来对我说,要用什么立场来说,毕竟你不是我谁,我也不是你的谁,我喊你奕然哥哥,不代表着你是我的哥哥,是亲人;我喊你奕然,也不代表我们之间就必须有多亲密无间,亲密到可以用对不起来画掉之前所有的纠纠葛葛;你喊我小夏,也不代表你是我的唯一,至少现在可以忍受别人喊我小夏了。

    所以不要对不起,如果是三年前我接受,可是现在我不需要了三年不长,但是足够将一个人深刻的记忆抹去刻痕

    她眼里不顾一切的无谓与决然灼痛了他的心,一颗悬在嵌满了针刺的心,被狠狠摔下,连同那些针刺都一起碎了,是不疼了,却也没有感知了。

    沉默久久,林夏站起身来,他坐在秋千上,事实低低叹了一句:“你不懂。”

    不相信我,就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你刚才说过的话,忘了吗所以说,你不懂,不懂我的道歉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弥补,不懂我的道歉不是因为苍白敷衍,而是我相信你不懂

    她站在他身前,冷冷的月辉碎在她的发上,背后一地的暗影落在他身上,昏暗里,他望着她的眸子是凉的,是绝望的,她都看不到,因为她不曾回头,对着远远的月似有若无地叹息:“我是不懂啊。”也不想懂啊

    他们总是这样,三年前,因为他不懂,她便转身了,三年后因为她不懂,还是她转身了,可能十八年真的用光了所有力度去追逐一个人吧,所以她总是先转身,就像之前的十八年,她总在他身后等他回头一般,肯定是等累了,所以她要转身,以后一直转身。

    她走了,风吹起了她的发,他只是远远看着她走出他的视线。一轮冷月终于照在他脸上,投下片片阴霾。

    “小夏,我后悔了。”

    即便如此,亦不能重来。

    夜里很静,偶尔吹过的风,秋千在叮当作响。

    夜里,越发冷了,人也冷了,到底是也冰冷了人,还是人冷却了夜。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某人所到之处一片冰天雪地。

    车,停在孤寂的小巷,毫无人烟,车厢里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风吹的外面不知什么声响,这样的夜,这样的地方,似乎适合做些什么行径只是这车厢里的温度冷得足以冻结那些夜黑风高的想入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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